“吳大人，久違了。”孟珩斜倚牆邊，淡笑一聲。

但是孟珩的嘴邊卻悄悄勾起一抹玩味笑意。

*

青年眸中略閃過一絲驚奇，笑道：“疇前隻知孟大夫不喜喝酒，卻不知孟大夫一飲起來倒是如此豪放稱心。”

“孟大夫？”肖彧輕聲喚道。

語罷他沉吟半晌，又彌補道：“孟大人放心，鄙人定不會讓你久陷囹圄，需求讓那讒諂孟大夫之人落入法網。”

笑罷方道：“隻可惜我將那獨一的半壺茶水都已喝光，不然還可與你共賞這獄中特有好茶。”

此時距那女子將他告上公堂已有三日，本應早就將他提上公堂受審，但是卻遲遲不見對方有所行動，除了府尹大人在細心鑒彆證據以外，恐怕對方還另有籌算。

“無妨。”肖彧擺擺手，道：“倒是我給李大人添費事了。不過……”

“是啊，確切可惜。”青年似也遺憾地輕歎一聲，微微一笑。

肖彧忍不住悄悄湊疇昔，細心打量著少年。

內閣首輔，吳有貞。

果不其然，還未到晌午，孟珩便比及了料想當中的人。

青年眸底神采變更了幾分，半晌終是斂起雙眸避開了目光。

青年青拂袖袖，徐行走了出來，步態安閒，神采寂然，不像是走入牢房，反倒像是正踏上甚麼崇高的處所。

然後便亦坐靠在牆邊蒲團之上，半斂雙眸，悄悄望著少年。

卻見少年隻眼瞼微微顫抖一下，便複又歸於安靜，竟像是熟睡了普通。

“大人當日派部下衙役搜捕孟大夫所運營之藥鋪一事，是暗中行進的還是廣而告之的？”青年緩緩問道。

對方專挑了本日府尹大人休沐之日前來，又不知使了甚麼手腕，孟珩隻覺跟從男人前來的，另有一陣模糊的妖異之氣。

“味道還不錯。”青年非常正色隧道。

“是微臣考慮不周，叫殿下和孟大夫享福了。”李大人垂首汗顏道。

此時已值暮秋，剛進牢房不感覺甚麼，坐得久了方覺陣陣徹骨寒意悄悄滲入，凍得人四肢冰冷。

孟珩斜睨他一眼，笑道：“你倒是有幾分膽識，隻不過既入得這獄中，不知是否也能同孟某一起品這獄中飯點？”

孟珩不由得低低一笑，揮了揮手淡然道：“把這酒桌撤了吧，我不餓。”

不像昔日那般，雖臉上總掛著笑，卻令人生出若即若離、不結婚近之感。而此時的少年，卻褪下了一絲那彷彿經曆了光陰浸禮的恬然淡定，多了幾分獨屬於這個春秋的憨態可掬。

腦中模糊閃現出認識昏沉前青年最後的身影，以及纏繞在耳畔的那兩句呢喃般的絮絮碎語，過了半晌，他禁不住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