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是連深想都不敢。
“貳言有效麼?”少年挑眉輕笑一聲,行動安閒地走到陳平麵前,乃至悠然地伸出了雙手。
“為何要奉告你?”孟珩把茶壺一撂,拍了拍指尖沾上的糧食餅碎屑,笑道:“你托我所查之事我已奉告於你,剩下的,你清算你的朝局,我逗弄我的獵物,我們兩不相乾。”
既而轉過甚來,又深深看向那牢中少年,道:“不過眼下也正有一事想求李大人幫手。”
那邊肖彧接到信兒的時候已是兩天今後的淩晨。
陳平神采恍了半晌,直過了很久,方沉下一張麵孔,寂然道:“順天府刑獄司得府尹大人號令,因孟珩疑有暗害性命情節,又因在孟氏所運營膠囊鋪內發明使被告之子喪其性命的同種藥材,可謂人證物證齊備,故而在此特命孟珩隨本捕回刑獄司監獄內待審。”
不過,倒是稍有些硌了,看來公然是睡慣軟塌的原因。
肖彧定定地看了一眼那笑意淡然的少年,俊朗端倪間似染上一層淡淡陰翳。
“既然殿下如此說了,微臣再不承諾,便是有悖殿下信賴了。”李大民氣內掙紮一番,終是歎道。
一席素白衣衫的少年走在這群橫眉冷對、黑衣黑靴的捕快中間,鶴立雞群,如同烏黑夜空中的皎月,不但冇有丁點被捕之人的落魄,反倒讓人生出多少不敢褻玩之意。
李大人愣在原地,回過神來又是驚出一身汗來,忙開口道:“殿命令媛之軀,怎能入得這獄中,豈不是折煞……”
他叫身邊獄卒拿鑰匙翻開牢門,悄悄一推,道:“殿下請吧。”
陳平驀地感覺壓在貳心上的那口氣略鬆動了些許,他定定地看了少年些許,沉聲道:“把孟珩押歸去。”
肖彧隻感覺心下發沉,連嗓中也感覺晦澀,他沉默半晌,道:“孟大夫早就曉得會有本日一難?”
少年恰也抬眸看他,烏黑眼眸中似有所內容閃現,卻又似一無統統。
可惜權臣勾搭、結-黨-營-私,把朝政弄得一片烏煙瘴氣。
他轉而將視野掃過這一小方六合,再落到盤腿而坐的少年身上,彎唇笑道:“未曾想孟大夫在此等情勢下也能安之若素。”
肖彧微垂眼瞼,輕含笑道:“世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監獄,竟叫孟大夫描述得如此悠然風景,實在令鄙人不由也想體驗一番了。”
報信兒人說得詳細,將那對貧寒母子如何與少年有了牽涉,又如何將少年告上衙門,少年如何淡然麵對刑獄司一眾捕快衙役,跟從諸人到得衙門,悉數奉告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