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隻淡淡掃過一眼，目光不作多留，他徑直繞過那小廝，負手踱了幾步，笑道：“孟某雖愛財，卻隻喜取那可得亦可退之財，大人此禮倒是有如千斤之擔，孟某不敢等閒收下。”

“戲已演完，中間可把刀放下了。”

吳有貞引著少年一起出了前廳，今後院盤曲小道走去，到絕頂耳房四周，才指著那耳房道：“那老管家就在此處安息，孟大夫稍等，我命人把他叫出來。”

吳有貞眉頭微蹙了一瞬，目光一凜，而後隻得慨然笑道：“既是如此，本官也不便勉強。隻不過，本官但願幾日以後再見到孟大夫時，孟大夫能夠收下本官的這些薄禮。”

那上麵擺放著一枚溫潤細緻的玉璧，中間更稀有錠黃金，實為奪目。

語罷，男人打了個手勢，便見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侍從走上前來，雙手捧著一個紅木托盤，獻至孟珩的麵前。

語畢他向身後侍女使了個眼色，便見那丫環低垂著頭，幾步上前走下台階，悄悄叩了一陣房門。

不過轉眼之間，孟珩便認定，此人精力普通，所謂瘋態不過是假裝。

吳有貞聽得此言，神采未變，隻稍稍眯起了眼眸，半晌，沉吟道：“孟大夫不必如此倉猝便作出迴應，有些事情此一時看是一番模樣，彼一時看又是另一番模樣，孟大夫何不耐下心來，深思幾日，辨清利弊，本官信賴屆時孟大夫必然會做出對你我都無益的決定的。”

語罷，他沉吟半晌，凝眉道：“但是縱本官再如何使計摸索孟大夫，想必也轉動不得孟大夫分毫，孟大夫又何必介懷？”

但是在臨去的刹時，卻感到一陣如有若無的妖異氣味從這尚書府中傳來。

那邊吳有貞看著少年的背影，神采卻愈發凝重起來。貳心下緩慢策劃了幾番，似另有一番籌算。

吳有貞走上前去，並不對老管家的失禮行意向少年道歉，反凝睇了少年幾番，而後沉聲道：“孟大夫公然能於一刹時之間奪民氣誌。”

吳有貞也笑，笑罷方又寂然斂眉，意有所指地承接著少年的話，道：“所謂‘天官’，不過顯赫一時也，若須悠長，必得紮根深廣纔是。若論這一點，倒比不上孟大夫才冠當世，悠遊安閒。”

再覷此人的神采，雖口中呼號不止，麵上隱有狂怒瘋顛之模樣，可那一雙黑亮的眼睛卻清楚冇有一絲精力病人該有的渙散、虛空，反而腐敗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