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彧禁不住揚眉朗笑,又叫人續了壺清茶來,與少年漫品茶香、談天說地,竟覺比與那鴻儒名流、夫子文人相談起來更加暢快,一時倒把那朝堂嚕囌、勾心鬥角全都放諸一邊,且與少年相對閒談,直到傍晚乃止。
“嗨,孟小爺,早知您與那高大人、李大人都有友情,小的如何說也不會把那京郊的宅子賣給您啊。”說著又煩惱地歎了口氣,覥著臉笑道:“都怪小的我勢利眼,勢利眼!”
被扶住的羅雲足足呆愣了半晌,目光在少年那張臉上來迴遊移了好久,才調巴巴隧道:“你、你……你是孟先生?”
肖彧微微皺了皺眉,眸色深沉了幾分,道:“調查出本相是一回事,孟大夫的本意是一回事,肖某想親耳聽到孟大夫的解釋。”
卻見青年隻微微點頭,俊朗的端倪間流轉有一絲含笑,道:“與孟大夫這等將宦海名利斥之如等閒的高士比擬,肖某實在相形見絀。肖某能於偌大都城內偶遇孟大夫,又機遇偶合之下與孟大夫些許幫扶,也不過是趁便之舉。何況,”青年說著,眼神裡微微正色,道:“先前派人私查孟大夫一事,是鄙人失禮在先,還望孟大夫包涵。”
孟珩眯了眯眼,不再管他,哈腰掀簾,叫其候在馬車外的部下把人拉走,方叫羅雲駕著馬車,大笑而去。
高官巨蠡,季子短命……麵前這位少年公然是那位兵部尚書府上“病亡”了的季子孟珩!
隻這簡簡樸單兩個字,隻一對視之間,狸妖少年便失了氣勢。
隻見少年薄唇輕啟,目光渺遠,沉吟半晌方道:“陳平兄,小弟這幾日的去處本是隱蔽之事,毫不成輕言妄言,不過既見陳平兄與我有緣,奉告你也無妨,但隻懇請兄長切勿流暴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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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少年言語間卻彷彿流暴露另一番隱情。
現在來他那邊求膠囊的人數日趨增加,他閒來無事,也多研討了幾種藥材,製了一些種類分歧的能夠提神醒腦亦或解乏助眠的藥品,總守在家中等人列隊上門來求,一則費時吃力,二則終有些被動,不若於這京中繁華地段開一家藥鋪,方簡練很多。
“不敢不敢,”肖彧忙點頭笑道,而後半是打趣半是感喟般地說道:“有些迷惑雖未解,卻還是漸漸來過為好,不宜一蹴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