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人開了頭，剩下的，便如江上波瀾，一浪接著一浪，轉眼之間，朝臣們紛繁跪倒在地，伏首哀告。

他們同他一樣，已經等候了好久了。

實際上，他已經忍耐好久了。

彷彿下一刹時，阿誰青玉杯便會被狠狠摔下來。

賢人臉上閃過惶惑之色，他微微瑟縮了一下，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才低聲喝問：“你背後可有教唆之人？說吧，把你曉得的都說出來。”

禦座之上的賢人大瞪著一雙眼，麵無神采地看向吳有貞，而那一雙眼裡的目光已像是無底的浮泛普通，醞釀著徹骨的寒氣，讓人忍不住渾身顫栗。

“請陛下宣她進殿。”

而那逼迫良民之事，倒是底子無從查起，來抱怨伸冤的都是陰魂，早不知屍身那邊了，又從那裡去查？

時至本日，一提起這幾個字，那夢靨普通的場景便會又纏繞上來，讓他膽戰心驚。

吳有貞臉上的平靜神采蕩然無存，眼眸中的處變不驚全然被一種陰鷙的目光所替代，他惡狠狠地盯住肖彧，彷彿下一刻那目光裡就會射出暗箭來！

聽聞太子冷不丁的問話，殿上諸臣一時都愣住，不解其意。

殿上群臣看到這一幕，卻感覺非常奇特，相互麵麵相覷一眼，更對太子口中的“元妙真人”產生了幾分猜疑。

他這話一落，更引得群臣側目不已，唏噓一片，都不由想起當日禦史中丞史善長那悲慘的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