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是大將軍的獨子。那，阿嬤曉得大將軍的獨子姓甚麼嗎？”

葳蕤，葳蕤，她要如何做，纔是對他最好的？

他最但願的是他和正凡人一樣，承歡於父母膝下，庇護姊妹，而不是現下這般無用。

“甚麼？”少年微微一愣，未曾反應過來。

薛瑾隻是嗯了一聲：“昨夜睡得遲了些，無礙。”頓了一頓，她才問起葳蕤：“殿下那邊可好？”

葳蕤放下茶盞，笑得玩皮：“阿嬤想必還不曉得我姊夫是誰吧？”

她坐在床上，思路萬千，卻彷彿隔了層層迷霧普通，看不逼真。她就那麼悄悄地坐著，一向到天亮。

“葳蕤，我有話想同你說。”薛瑾躊躇著，終是想同他好好談一談。

葳蕤不知她所思所想，反而笑道：“阿嬤有甚麼想要的，我定儘力為你取來。”阿嬤是母親的親人，又多方照拂他，孝敬她是應當的。

“皇太孫？”寧旭在信中倒是未提及。

內裡淅淅瀝瀝下起了細雨，雨滴打在窗欞上，她內心莫名地就有些哀傷。向來不能當天子的太子，都不會有好成果。既然寧旭都放棄了葳蕤，那麼她實在是不該妄圖讓葳蕤達到阿誰位置的。

院子裡的少年一身素衣，端倪雋然，那樣都雅的目委實不像是瞽者。

薛瑾經他提示，纔在原主的影象裡找到了這些。她歉然一笑：“抱愧，是我忽視了。隻是，你父皇的身子……”

薛瑾握住了他的肩頭，沉聲說道：“當真？隻要我想要甚麼，你都儘力為我取來？”

薛瑾雙手抱膝坐在床上，長髮披垂，隻感覺長夜冷得短長。她抱得再緊，都能感到徹骨的冷意。

她情願教，也不曉得葳蕤是否願學。

他貴為儲君，天皇貴胄，卻也斯文有禮。的確是個可兒疼的孩子。

“那你呢？葳蕤，你籌算做甚麼呢？你想要甚麼？”這還是薛瑾最想曉得的。山穀內裡有原主佈下的陣法，保葳蕤一世安然並不困難，可她想曉得葳蕤本身究竟想成為甚麼樣的人。

薛瑾笑了，像是心間緊閉的那扇門被人俄然翻開，還照了光束出去，暖暖的，亮亮的。彷彿她這多少天下的孤傲都在現在閉幕。哪怕是他一句知心的話，她就能高興好久。

少年悄悄握緊了本身的手，他想，約莫就是那幾句話吧。是要他壓服父皇另娶？還是勸父皇在宗族中另選子嗣？或者是勸他放棄帝位？

他眸中閃過一絲黯然，很快又消逝不見。他笑了笑：“我是天下至尊至貴之人，我還能想要甚麼？我甚麼都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