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已然十八歲了，是文淵殿的掌事公公。他緋色的內侍服變成了藍色，眉眼利落，笑容暖和，幾近讓薛瑾健忘他本是寺人。

這些年來，她固然藉口脾氣古怪，不讓人貼身服侍。即便是掛著她的貼身內侍的秦央，也未曾真正近身過。現在她來了初潮，在皇宮中想諱飾，但是不大輕易呢。要不要，找個機遇探探那位父皇的口風，乘機向他申明本相？

薛瑾隻得強忍著疼痛，笑道：“勞煩二位皇兄擔憂，弟弟隻是一時粗心，不乾旁人的事。再說了，弟弟並未受傷，隻消歸去沐浴換衣就是了，大皇兄不必起火的。”

他跟在薛瑾身邊六年，因著薛瑾的寬待，他在她麵前也隨便了很多。幸虧他向來曉得分寸，未曾在外人麵前失了禮數。

次日一大早，秦央帶了一個啞巴宮女來到薛瑾身邊，說是看她誠懇木訥，非常不幸，想安排在文淵殿。他似是在偶然之間說道：“唉，實在，做了啞巴也好，宮人都不識字，做了啞巴，但是最會保密了。”

秦央點了點頭：“殿下公然勤懇。”他躬身施禮，放輕腳步退了出去。未幾時，他再次走出去時，發明她竟然還是方纔的姿式，額頭上汗涔涔的，鬢髮狼藉。貳心中一動，眉峰微攏，遞上本技藝裡的湯婆子。

薛瑾有些恍忽，如果隻看形狀，他妥妥兒地就是男神啊。或許是這些年，她一向拿他當男孩兒看，雷霆劍法也是至剛至猛。他固然邊幅略顯陰柔，但辦事並不甚女氣。這是最讓她欣喜的了。

薛瑾瞧了他一眼：“我冇事，你要看病你去看。”傳聞太醫短長的很，一評脈，就看得出性彆。她可不敢冒這個險。

薛瑾現在已經略微清算了一下，她換了潔淨的衣衫，讓他們出去。

秦央辦完她所交代的事，又叮囑綠衣在小小廚房做些夜宵。待統統做好，他重回她寢宮，見她已經歪在榻上睡著了。湯婆子並冇有被用來暖手。

薛瑾猛地站了起來：“姑姑。”她心頭砰砰直跳，孫姑姑應當是曉得了吧？

薛瑾鼻翼翕動，薑糖水？她招了招手：“秦央，過來，過來。都辛苦綠衣做了，不喝就華侈了。”

孫姑姑掩上房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求殿下饒命！”

秦央苦笑，催促內侍加快步子。

秦央點頭分開。

薛瑾心中一動，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