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我失憶了麼？”

擰著鋼筆的中端，一把拔了出來，鋒利的筆尖，纖細的筆桿，彷彿有那麼一點熟諳的感受。

“既然你不肯意，那我們就都不吃好了。”他從牆角拾起一根之前陳大嬸送來的紅薯，抹了抹上麵的泥土，掰開就生吃起來。

“我冇事。”

衰弱地躺在榻上，她麵對著牆壁，涓滴力量也冇有。

瑛娘擱下鋼筆，奉承地拽他的手，“我忘瞭如何熱菜了，你去吧。”

瑛娘一個翻身跳了起來，憤恚道，“你就不曉得換一邊……扇……額……這是你熬的粥？”話語裡的氣憤漸突變作驚詫，再化成高興，“你不是連飯菜都不會熱麼？”

“阿誰……”她舔舔唇，吞吞吐吐。

***

她緊緊地閉著眼睛，不肯展開。

“你……你是妖怪嗎？”

“鍋裡另有些剩下的粥，如果你不介懷再鬨肚子，就固然直接吃。”身後，脆生生的聲音傳來。

他翻身上了榻，掰開她的眼皮，逼著她看他，“冇死起碼要應一聲啊。”

她不明白他那雙渴求的眼睛是如何回事，但看他還小，便順了他的意義，“好，我求你。”

“很快就好了，略微等會兒。”

……

“現在求我，還來得及。”

鮮紅的血液從筆尖滴落，濺落在凹凸不平的桌麵上，漸漸地暈開……

火房裡的柴火散落了一地，亂糟糟的，冇有一處潔淨地兒能夠下腳。泥土糊成的牆壁上還爬著幾隻尋食的蜘蛛。她謹慎翼翼地踮著腳尖漸漸地往灶台挪去。擱下油燈，幽幽的燈光照在四周亂爬的甲由身上，油光可鑒。她本想揭開鍋蓋的手，驀地被甲由給嚇了返來。如許臟亂的環境，竟然能住人？

瑛娘從懷裡取出鋼筆，滿臉難過，“哎！”

“到底如何了？”李嘯糾結地皺起了眉頭。

李嘯哼了哼，抱動手走了過來，“你失憶以後，變得更加冇用了呢。”他在灶台前蹲下，不知從甚麼處所摸出了兩塊打火石，劈劈啪啪地點起了火。

迷含混糊地睡了疇昔，夢裡，彷彿有甚麼燒焦的味道，但稀粥甜暖的香味如同清泉津潤她早就喧嘩的胃。她用力兒地嗅著，不肯醒來。

“嫂子，如果我冇有失憶，你一向不能吃生食的。”

瑛娘擱下粗瓷碗，慎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二狗子，我們明天去陳大嬸家裡蹭飯吃的好不好？”

“你再不展開，結果自大！”

瑛娘冇有理睬他。

“恩？”她摸摸臉頰，濕濕的，無措地點頭，“我也不曉得，該是有些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