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冇幾刻鐘，又有小寺人跑出去，說是有要事要稟。

一陣暈眩襲來，孟靖閉了閉眼睛，穩住身子，很久以後又展開了眼，他張張唇，半響才沙啞著嗓子對著周邊的主子們道：“你們都給朕出去。”

而床上的人還是是緊閉著雙眼，冇有迴應，亦不會再醒來。

他將白希禹放在龍榻上，他坐在他的身邊，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各處描畫著他的眉眼。

“是個男人……”

“是個甚麼？”孟靖淡淡開口。

孟靖從榻上坐起來，眯著眼望向窗外，窗外有幾株青鬆，渾身披著一層皚皚的白，孟靖歪了歪腦袋，腦筋裡彷彿有甚麼劃過，還冇等細思，一刹時便冇了蹤跡。

宮人們在打掃皇宮的時候發明瞭埋葬在深雪下的白希的屍身。

“陛下……”小寺人是個新來的，長得倒也是唇紅齒白的，細心看來還帶著幾分禹公公當年的模樣，兩隻耳朵凍得通紅，呆呆地看著孟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宮人們皆知白貴妃不得孟靖寵嬖，在他生前已經是常常怠慢，更何況現在已經是身後。

風揚滿城雪，淒淒奏宮商。

孟靖驀地被驚醒，他翻開身上的薄毯，從榻上起家：“朕去看看他。”

宿醉醒來以後，有寺人出去奉告孟靖，白貴妃去了。

他想起了幼年時他與他篳路藍縷的日子，也想起了青年時他與白希的那一場難堪的婚禮，最後……他想起了昨日……

他怔了一下，隨即想起昨日的那壺酒，沉默了一會兒後道了一句曉得了，便再也冇有了其他言語。

歲歲長健，萬壽無疆……

“我等不下去了……”

幾尋蓬萊客，青絲染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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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淩晨，雪霽以後，宮殿西側牆角的梅花悄悄綻放，收回陣陣暗香，全部天下一片銀裝素裹，在陽光的暉映下閃出七彩的光暈。

他曉得那壺酒中有毒，他本來是將後事安排好的，遂了白家那些人的心願，隨小禹子一起去了。

孟靖剛一踏入晉月宮，就見對著內裡床上的人指指導點，小聲群情著。

隻是千萬冇想到……

隻要嘴角處點點乾枯的血跡，在提示著來人他並不是熟睡。

小寺人在一旁緊瞅著孟靖，見他麵色安靜，行動不疾不徐，也不見半點宮人們口中的可怖模樣，不免膽量大了起來，爬到孟靖腳邊：“皇上，您這衣服穿反了，主子幫您……”

人間的事，竟真是不快意十之*！

他對著他舉杯，祝他歲歲長健，萬壽無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