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此時,對著蔣溫獻上來的帶著些“配料”的丹藥,謝清垂眸一笑:“留下罷。”
蔣溫翻開一個精彩絕倫的小木盒,恭恭敬敬地遞上來。
謝清聲音中喜怒難辨:“謝清冇有為皇家婦的子侄。”
謝雲崖咬緊牙根:“侄兒,擔得起。”
驚奇這類事,驚著驚著,也就風俗了。總歸他叔父心底有分寸。
謝清將戰報收起,並不將少女刹時失落的神采看在眼中:“欲有所為,宰輔何如?”本朝從未有女子為官的先例,何況如許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可這話從謝清口中出來,隻風輕雲淡隨口一言,也讓聽者冇法產生分毫思疑。
蔣溫收到動靜的第一反應是甚麼?
謝清瞟她一眼,冇諷刺她,隻淡淡點明:“隨軍出征等事,你想想也便罷了。”想隨軍出征,不說技藝高強,起碼也要身康體健。謝雲崖從小隨謝清學習,看著一副弱質纖纖的模樣,實際上技藝說不得比安陽王強多了。真正上馬能殺敵上馬能出謀。而柳似,她自幼被蔣家買來調.教,為保持了那腰不盈一握的狀況,長年累月的連飯都吃不飽,看著粉麵桃腮氣色喜人,實際上也就勉強比謝清這半截入土的身子強些罷了。
謝雲崖埋下頭:“侄兒……曉得。”
謝雲崖晃了晃神。
“既都想清楚了。”謝清聲音中冷意散去,男人平平的聲音散在屋內,“那便去罷。”
謝清揉揉謝雲崖伏在他膝上的濃墨發頂,溫聲道:“出了何事?”
謝清遲遲不見謝雲崖行動,放動手中的調香匙,對她招了招手,和聲道:“過來。”
蔣溫那邊遲遲不見謝清對他態度有甚麼竄改,終究又冇耐得住,帶了道玄來見他:“父親,真人煉成神藥,兒特來獻與父親!”
謝清頭也不抬:“把你目光收斂些。”
柳似:“……”她目光有那麼較著嗎?
謝清眼瞳漆墨,眼尾狹長,又兼他向來肅厲神采,常日裡一個側眸,即便並無甚麼意味,也看得民氣底發虛。可此時他許是表情實在甚好,眼尾竟罕見地帶了一絲笑意,刹時便是冰消雪融。
中間的仆人恭謙垂首:“七郎君同柳女人在屋內。”說的還挺含蓄,“屋內未留人服侍。”
她狠狠一閉眼,推開門。
下人掛一件粉色的長裙被他瞥見,這位盛京馳名的八風不動笑麵郎君還掩麵憂愁:“邊疆淒苦,也不知十四娘瘦冇瘦,黑冇黑?她那樣愛美,如果黑了瘦了,不知會如何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