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少年,剛出門的時候還像個撒歡的奶狗,返來就蔫成了這個呆模樣。
桑梓拿著軟尺給他側起腰際,兩人靠得極近,小少年初腦一熱俄然張口道:“尊上,您把我,把我當、當甚麼人?”
前幾日練功的時候,雲旗哪次不是靈巧地坐在偏殿等她,現在這般做法,想來應是鬨脾氣了。
“尊上,”小辭推開殿門走了出去,將她喚回神,“方纔左護法走時留了句話,說是讓您莫忘了早晨在曜日宮的宴席,到時各州府的大人都要來拜見您。”
少年像是毫無所覺,一向垂著視線,不聲不響地低頭用飯。
桑梓向後靠了靠穩住身形,似笑非笑地舉杯一點,“本尊確有要事擔擱,隻是累得右護法不時擔驚受怕實是過意不去,來,本尊自罰三杯,右護法隨便便可。”
雲旗被順毛得身心鎮靜,早不知把羞意丟去了那裡,顛顛跑過來站到桑梓身側,像隻傻兮兮的小奶狗,殷切地盯住本身的仆人。
桑梓應了一聲,冷酷的麵上瞧不出甚麼情感,將話頭轉了個彎問道:“我瞧著雲旗還穿戴那道袍,他的衣裳還冇趕製出來麼?”
“左護法大人,尊上喚我來接她回寢宮。”
桑梓被陌生的氣味攬著,不適地掙了掙,含混道:“酒,酒真難喝……”
目光將小少年重新到腳看了一遍,桑梓立即否定了這個猜想,這才滿十四歲,碰一下都會臉紅的小孩,該當還不懂這些風月之事。
桑梓也樂得他攔,抬頭將那一盞飲儘,涓滴不拖泥帶水。
輕風拂過,淡黃色的花蕊從枝頭滑落,細碎地掉在少年發間,掃過白淨的側臉,終究落在了他那件月白的道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