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溫動手位置上的顧泉是有點真墨水兒的,卻生性好廝混,彷彿早已熟門熟路,以箸敲著酒盞,慢悠悠笑著唱道:“淺酒人前共,軟玉燈邊擁,回眸入抱總含情。痛痛痛,輕把郎推,漸聞聲顫,微驚紅湧。試與更番縱,全冇些兒縫,這迴風味忒顛犯,動動動,臂兒相兜,唇兒相湊,舌兒相弄。”
何止言看到他低垂的睫毛,緊緊抿著的嘴唇,脖頸與下巴的弧線,另有起家時一擦而過的冰冷而啞忍的眼神。
這幾人以裴溫年長,就從他開首。他略一思忖,就勾唇笑道:“我便不說了,令我這仆人代我飲罰酒吧。”
輪到何止言了。
但是他畢竟多少有點不安,如許下了令,卻也不敢看楚鬆落的眼睛,假裝無聊的模樣眉眼低垂,彷彿那石桌有甚麼都雅似的。
楚鬆落天然不怕酒上頭的――作為物質的酒對於具有天下法例屬性的他來講,實在是毫無進犯力。不過喝酒,卻能換來一個逗裴溫玩的由頭。設想一下裴溫因為害怕他的肝火,赤身*地在毯子上手腳並用地匍匐著遁藏鞭子的場景吧――那蘊滿水汽的眼眸,白玉普通的肌膚,若能印上嫣紅的鞭痕,佐以他痛磨難耐的呻-吟,該是多麼甘旨的場景。
何止言跟他撞人設了。
才高氣傲的、熾熱如火的何止言像一個貨色一樣被裴澤轉手送給裴溫。
裴溫的手指冷靜地摩擦著酒盞的杯沿,那人嘴唇碰過的處所。這個噁心的下作貨。
他身上鞭子的印記還痛得狠,稍一行動就要摩擦到衣服,實在難捱――多年前他也曾有日日被楚鬆落如許“教誨”的日子,卻未想到久彆相逢卻迎頭就來這麼一場事兒,楚鬆落還不像以往會給他上藥,心底就不但有怨氣,想趁著在外頭,兩人明麵上的主從乾係令他喝酒,以示不滿。
高冷冰山禁慾係,除了他本身埋冇設定的皇子身份,何止言跟他在明麵上的職位都是一樣的――貴族公子哥的心頭好。
世人不懷美意地轟笑,楚鬆落見到何止言麵色冷硬,不知在想些甚麼,卻不好違背裴澤的話,抿唇坐在他的位置上。裴溫就坐在他左手旁,懶洋洋地單手支著下頜笑――隻要不是對著楚鬆落,他的確是個極有氣場的混蛋。楚鬆落寂靜地站在一旁,充當亭裡奉酒的差使――因為裴澤說這滿庭的婢女,竟無一人比他更都雅,要他來奉酒才養眼養心,更能做出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