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行人悄無聲氣地挨個進入城門，放眼望去，不見一個保衛，公然如那人所說。匪首大笑道：“弟兄們，這杏陽縣的賦稅女人，都等著貢獻咱呢，哈哈哈……”

這欽差夙來本性剛毅，湖州知府本欲設席拂塵，被他斥道：“現在湖州百姓深陷水患之苦，爾等上不能體君心，下不能安百姓，竟還想著擺宴？有這閒情逸緻便請自去，本官可冇這工夫！”

銀月當頭，繁星點點，杏陽縣內一片喧鬨，家家戶戶皆已入眠。

可他千萬冇想到，竟然會是強盜！湖州山匪水匪很多，多年來做儘惡事，杏陽縣十餘年前也遭過劫奪，當時候他還很小，隻記得縣中一片慌亂，他父母封住他的嘴將他藏在木床底下，叫他非論如何都不成出來，他很聽話地躲著，隻瞥見一雙雙陌生的鞋子從床前走過，內裡傳來陣陣慘叫聲，另有兵器碰撞之聲，他嚇得渾身顫栗，彷彿骨骼都在咯咯作響。

城樓的夜風呼呼吹著，帶著濃厚的潮意，吹得衣袍獵獵作響。

等統統都安靜了，他鼓起勇氣從床下鑽出來，入眼是滿牆滿地的鮮血，他的孃親胸口有一塊大洞，血還在一股股地往外湧，眼睛瞪得圓圓的，人已冇了氣味，他的父親賽過在娘切身上，脖頸與腦袋獨一的聯絡，隻要一層皮……

一通粗鄙的話臊得現場諸人麵紅耳赤，他們中很多人不忿聶償恩以本縣之物力救濟它縣哀鴻，可現在一想，若不是聶大人，或許他們早已流浪，和那些他們鄙吝幫忙的人普通，無人可依，無家可歸。

此人恰是當年與聶償恩合股算計聶大富的桂七，前些日子，王狗子已跟隨聶償恩去了府城，臨走前特地交代桂七，讓他留意著縣裡的事，庇護好夫人。

不遠處，又有十來小我抄動手過來了，他們用蠻力將百姓擠開，有人本想抱怨，一見這幾張臉，紛繁認慫地轉過甚去，縣衙門口的衙役們也立即打起了精力，幾雙眼睛像捉賊似地緊舒展定他們。

楊昭望著麵前一群赤子百姓，他們或許隻是販夫走狗，或許隻是油子地痞，可這一刻他們氣魂寰宇，足以傲霜雪！

想到馬氏奉告他的本相，聶向文不由打了個寒噤。

斥得湖州官員各個神采青白，心中憤怒，又忌他乃天子近臣獲咎不起，隻得賠笑。

匪首心中也在奇特，但他想到通風報信之人的身份，又想到杏陽縣現在冇有縣令，再度安下心來：“彆急，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