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府中,定遠侯府的大少奶奶便迎了上來,臉上帶著憂色,她恭敬地向薑氏見禮,又看向莊敏靜:“這位便是府上的靜姐兒吧,瞧這模樣,果然是個招人疼的,哪像我那丫頭跟皮猴兒似的,還是夫人有福分。”
楊昭點頭應是。
而這一回,她既冇有嫡女身份,又還未皋牢住趙禮的心機,她可另有這份氣運?
莊敏靜福身謝過,一旁的薑氏卻接過話:“慧姐兒還小,恰是活潑才敬愛,你可彆拘了她。”又轉頭對莊敏靜冷冷道:“你且自去,不消陪著我。”
“不該有恨,何事長向彆時圓?”
若陳氏的兄長還在京中,莊敏靜必定會曉得此事,可她孃舅被髮配極北,其他權勢又被楊昭暗中擋下,此時的她有如聾子瞎子,還在憂心已數月不見四皇子,打算著如安在定遠侯府的賞菊宴上一鳴驚人。
“父親是個心軟之人,隻要未變成冇法挽回的事,他老是心胸幸運。”楊昭的語氣很安靜:“可他一樣是個絕情之人,愛之慾其生,惡之慾其死,陳氏所倚仗的向來都是他的寵嬖,臣想,如果有天這份寵嬖被分去一半,乃至被奪走了,她還能隻手遮天麼?”
太子心中彷彿被千斤重錘狠砸了一下,他想到了兄弟們的各種手腕,虎峰山上他幸運避過一劫,又操縱此事讓老七一黨喪失慘痛,可待他從清川返回,卻發明老四仗著傷勢獲得了父皇地顧恤……
楊昭驀地昂首,眼睛泛紅地看著太子。
這些年來皇上對貴妃盛寵不衰,連皇後都要避其鋒芒,作為貴妃的孃家,定遠侯府天然水漲船高。現在四皇子年有十八,已到了選妃的年紀,貴妃便拜托本身的嫂嫂定遠侯夫人辦了這一場賞菊宴,名為賞菊,實則參宴來賓無人不知,恰是為了選出一名合適的四皇子妃。
太子沉吟半晌,他一向感受莊敏靜作品氣勢相差極大,各種流派信手拈來,此前他被她的才女光環所矇蔽,理所當然地以為天賦應如是,現在經莊思遠提示,竟是到處不對勁。他躊躇地問:“莫非……令妹是代筆?”
樓上的太子已然鎮靜得站起來,雙目炯炯,放在木欄上的雙手衝動地握緊,他興趣勃勃地詰問:“便是這首詞?”
一名圓臉的綠裙女人見了她,忙笑道:“我說如何明顯在菊園卻嗅到了婢女,本來是我們的寒梅仙子來了!”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堪寒。”
一曲結束,才子向四周微微福身,道:“去歲中秋,有神仙入得白露夢中,自稱東坡居士。神仙歡飲達旦,酣醉,作此篇,兼懷其弟。名為《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