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長眠,滿山寂靜。她腦海中虛晃著無數影子,每一個都是許京。密意的他,無情的他;淺笑的他,墮淚的他;沉冷的他,滑頭的他……這麼晚了,他要去哪兒?他,又坦白了她甚麼?
玄陽子身軀一震,驚奇不定地看著他。
默哀一秒鐘。
這個魏長寧,還真是冤魂不散!
自從紀棠當上鳳昀峰長老後,幾百年來各種關於她和掌門“潛法則”、“有私交”、“偏疼護短”傳聞就冇斷過,都快成修仙界茶餘飯後的牢固段子了。
“師兄公然來了呢。”魏長寧定睛含笑。
“師父,你比來越來越凶了,是不是年紀到了……”
“玄天宗是當世第一仙門,師兄為何來這裡近兩年,卻始終冇有真正入門?”魏長寧道,“莫非是因為對鳳昀峰紀長老起了邪心,不肯冠上‘師徒相戀’的罵名嗎?”
許京靈敏地嗅到了一點詭計的味道。
“邪心,甚麼叫邪心?”許京嘲笑,“我與師父清明淨白,她的品性如何,還輪不到你來非議。你如許的忘恩負義的小人,才擔得起‘邪心’二字。如果冇有師父,你現在也不過是個凡俗童生,豈能一步登天,成為掌門嫡傳?”
“本來師父是為了我。”許京藉機向她懷中倒去。
魏長寧還是太嫩,那點些末道行撐不起一肚子壞水。剛到玄天宗,也不把事情探聽清楚了,就急倉促向她和許京發難。隨便他拉住哪個雜役問問,全部玄天宗高低,誰不曉得她這個原身,是掌門玄陽子最心疼的小師妹啊!
“嗯,這個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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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甚麼俄然問起了這個?”玄陽子猜疑地掃了魏長寧一眼。
他也曾試圖找出那股暗中無形幫忙本身的力量,但始終一無所獲,隻能歸結於修仙者口中的所謂“天道”。
“啪”許京踩斷了一片黃脆的枯葉。
“甚麼人?”他謹慎地翻開窗,隻瞥見了一張紙條。上麵用小楷寫著——“子時一刻,後山林外。魏。”
這本霍天訣,就是將被修仙者看輕的把戲,和陣法連絡起來,營建出更逼真更龐大的幻景,對當時的他來講,真是再合適不過。
“弟子思疑,紀棠長老與其弟子許京,早有私交,盜竊嫏嬛閣邪修功法,籌辦叛出師門!”
“許京為坦白與紀長老的私交,在山下曾成心殺我滅口,偶然間泄漏了他的把戲。但是紀長老怕事情鬨大,脫手禁止了他,他手上至今另有當時與紀長老起爭論留下的鞭傷,師父一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