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棠這纔回過神來,“嗯”了一聲,夾起他盛到她碗中的豆腐,麵無神采地塞進嘴裡,味如嚼蠟。
他眼底浮上委曲之色,張了張口,卻不敢辯駁。
紀棠聞言眉頭一皺,冷冷道:“才讓你背的八榮八恥,都吃進肚子裡了嗎?偷,為甚麼要偷?有的是端莊手腕拿到,你恰好要去偷?”許京被她訓得神采忽紅忽白,低下頭去,諾諾認錯:“師父,我錯了。”
紀棠往床內側讓了讓,騰出一大半處所,取下腰間的絛子,擱在中間,輕聲道:“睡吧,彆跪了。”
“這魏家的老爺,剛從都城告老回籍返來,買下了鎮裡一座大宅,就在清瀾坊邊上。他家人丁也很簡樸,就一妻一妾,長房兒子並兒媳和一個孫子。”許京謹慎翼翼地問,“是不是魏家藏著甚麼寶貝,才勞動師父您親身下山來找?”
少女撐著下頜,望向窗外,並不睬會他。
小小一個鎮子,隻得一家堆棧。
“師父,師父……”許京將手伸到她麵前,晃了兩下。
他詫異地高低打量她,半晌纔開口道:“因為那墨客拐了天香樓的花魁籌辦私奔,是我通報的動靜。”
“師父,師父。”
“是為了向魏老爺討一件寶貝。”紀棠的視野落在他家孫兒身上。那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目光澄徹,尚嫌稚氣的麵龐已能看出幾分清絕來。不卑不亢,氣質出眾。最可貴的是頭頂三陽聚會,心機剔透,再潔淨純粹不過。
紀棠擱下書,合衣躺到了床上。許京的目光便也跟著她,調轉方向,貪得少看一瞬都不可。她被他盯得有些惱了,掌風一揚,撲熄了燭火。全部房間頃刻墮入一片黑暗中,唯有明月透窗而入。
在這個副本中,世俗和修仙界並不是毫無交集,很多國度的王室都需求修仙界的力量作為支撐。時人也非常尊敬建仙者,口稱仙使,以自家後輩修仙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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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們已經在這一帶閒逛七八天了,您究竟是要找甚麼東西?”這少女年紀瞧著並不比少年大,可他卻一口一聲師父,喊得恭恭敬敬。斂眉垂目,再靈巧不過的模樣。
許京恍然,卸下身後背的搓衣板,擱在床腳,麵朝她的方向,慢悠悠地跪了下來。這是他一年多來,幾剋日日做慣的。從一開端的雙膝痛麻難忍,到現在的若無其事,還能定睛含笑地凝睇她,涓滴不覺得恥。
兩人拜訪魏府,紀棠給門房遞的是玄天宗的便條。
比及把統統能做的事都做完了,他才侷促不安起來,兩手交握,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