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一愣，挑眉：“酬謝？”

葉榮秋哽了一下，腔調都變了：“兩塊大洋？我爹三十塊大洋買的！”

黑狗在內裡逛到早晨又返來了，恰好葉榮秋一覺睡醒。前兩天他們住的都是烏煙瘴氣的通鋪或者古刹，明天因為葉榮秋病了，黑狗賣了他的表換了點錢，是以又租了一間好點的房間給他養病。這間房還是隻要一張床，不過床比他們先前睡的那張大了很多，也有兩床被子了。

葉榮秋心疼地嘀咕道：“我戴了兩年，睡覺都捨不得拿下來……你賣哪了？等我取到錢，我再去贖返來。”

關上門後，黑狗煩躁地摸了摸口袋，隻摸出一盒空洋火，這纔想起他已經很多天冇煙抽了。他往身後封閉的大門看了一眼，沉著臉罵道：“白眼狼兒！”

黑狗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他端著一個鍋子走出去。他出去的時候葉榮秋捧著碗眼巴巴地盯著門口，彷彿怕他這時候一走了之似的，他一返來葉榮秋就鬆了口氣，又低下頭裝腔作勢的喝藥。

葉榮秋愣愣地看著他，錯愕的眼神逐步變成欣喜：“你冇走！”

對著黑狗那不耐煩的臉，一堆刻薄的話在葉榮秋舌邊打轉。

坐在他身邊的黑狗被他嚇了一跳,手裡的湯灑了一點在手上,他立即把手伸到葉榮秋麵前,催促道：“快舔了，彆華侈！”

葉榮秋不曉得他想乾甚麼，嚴峻地抓緊了身下的床單，心跳敏捷加快，大腦一片空缺。

“服侍我你有甚麼不甘心的？我給你錢就是了！”――可現在冇錢。

黑狗把鍋子端進屋裡，葉榮秋用力吸了兩口氣，猛地抬開端，死死盯著他手裡的鍋：“這是……”

黑狗伸脫手算起賬來：“我好歹也救過你的命幾次了吧？黃三爺那算一回，我從日本人部下救了你兩回，明天再算一回，二少爺感覺你一條命值多少？”

黑狗閉上眼睡了。過了一會兒，他聞聲葉榮秋小聲地說：“感謝你。”

黑狗餘光瞥見他的行動，麵無神采地說：“我賣了。”

黑狗端起手裡的藥碗：“給你買藥。”

黑狗斜睨了他一眼：“你不喝？那我喝了。”

葉榮秋見他端著冇事，覺得燙不到哪兒去，冇想到伸手一碰到碗沿立即就被燙的把手縮歸去了。他感到不解：“如何你端著冇事？你不怕燙？”

葉榮秋氣惱地瞪他：“我要喝！”

屋裡，葉榮秋的身子有力地從牆上滑下來。貳內心被龐大的情感撐滿了。煩躁，憤恨，鎮靜，茫然……他用力蹬了兩下床板，然後用被子悶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