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的遣散雲靄的聲音,又連響了數聲,那爬升而下的銀龍,便像是為甚麼所逼退普通,又回到原處盤亙。共工這纔看清楚正與這銀龍相鬥之人,那是個卓立於海上的雪衣人,抱著琴,那幾聲的錚然之響,便是他撥絃而至。他足下數裡,已呈冰封,是以便是銀龍,也喚不起浪來。
這都多少年疇昔了,如何他還是得看龍鳳在家門口打鬥,共工這麼想著,頗感愁悶地啐了一口。
隨後共工同玄冥提及的時候,也冇當一回事兒,隻當是有甚麼人遊曆至此,看那海上銀龍興風作浪地不過眼,與它做上一場罷了。
通天側首去看,太陰星已過了九闕,垂垂往下沉去,很快便要冇於雲海當中了。在西方宮宇,約莫是第八重天的高台之上,就如同青岩攬星潭的天機閣,正正安設了一個渾天儀,寂靜地轉過一格又一格的工夫。剛纔四周閒晃,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通天還頗覺讚歎過,平常天工弟子設天機閣黃道儀,當為窺演天機之用。萬花穀中的黃道儀傳聞可推算得出各種朝代更替之事,前後萬年以內,時運氣數,儘數在此。但是在九闕之上設這一處,也不曉得所為何來?畢竟重天九闕,到了後代便是天庭地點,凡人所窺測的天機,均已包括其間了。
那是白山黑水的北冥之地,一年中大多數的日子晝短而夜長。
對於通天如許的反應,紅雲的神采頗顯無措,卻也不知剛纔據實所說的話裡有那裡出了題目。因確切有所求於人,他現在與通天之間的乾係頗顯奧妙,本身也不曉得要如何應對,
似恰是:
紅雲這話明顯是很誠心的不知情,被他這麼一說,卻更像是個遁辭了,通天嗤得一聲笑――走一步看一步,到得最後深陷局中,擺脫不得麼?一如表麵上所閃現出的特性,在紅雲這個朋友的本性當中,一樣深具如許不近情麵的富麗爛漫……以及一樣不應時宜的天真。
算時候快近冬了,接下來一段時候玄冥會忙得很,這幾天共工常常抽暇去她那邊搭把手,歸正一樣主具控水的神通,很多事情他都能代庖。這天他走在路上,望著海麵對部屬感慨:“海裡的傢夥要都像這幾天這般誠懇倒好,但到當時候,我說不定又要感覺無聊了。”
也不管部屬聞言的無法,他哈哈地笑著,腳下不斷。玄冥、共工兩族之間隔得不遠,已經能瞥見一二了。
洪荒每至隆冬之時,不周來風,玄冥掌雪,這說的便是居住於此地的巫祖玄冥。就連毗鄰此地的茫茫北海,亦是長年一片安靜。自東海之濱不遠萬裡遷徙至此的共工部族,也在此地繁衍生息了很多年,設部便在北海之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