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振翅，化作人形立於雲端，身側的祖龍還是龍形，從雲霧中探出頭，道：“也不知父神這部分元神是要做甚麼。”

他如有所思地看向清氣逐靈光遁去的方向，群山巍峨。

這年紀的孩子玩心正重，方纔細說六合之距的女童踮著腳原地轉了個小圈，衣角碰落未晞的晨露，“渾沌未開，本無六合之分。盤古開天以後，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古於此中，萬八千歲，日長一丈——這就是九萬裡啦。”她伸手比了比，又把藥草放入簍中，聲音因思路飛遠而變得極輕，“開天以後，盤古力竭而死，身化萬物，方有日月國土。也不曉得我們萬花穀，是由那邊而化……”

穀中還是暖和如春，循雲錦之台旁纏繞的流雲而下，便可俯瞰落星湖與其週四時不謝的繁密花海。舊傳“萬花晴晝海，南疆五毒潭。”所述便是此地。

天去地者，九萬裡不足。

他能推算出腳下這片大地以後會繁衍孕育無數生靈——但不是現在，冇有盤古之身所化萬物，冇有任何生靈能在郊野當中從無到有，強大族類。

但是攬星潭心的擬星台之上，窺算天機的黃道儀寂靜轉動，日影寸長複寸短，時逐飛光而去。

在一處偏峰的山腰處，清氣終究向前一撞，勝利將那點靈光納到體內。

“這九萬之數也不必然，從未傳聞有人從天上來，又是如何量的腳程……哎，要輕點，甘草這部分也可入藥。”

——距天下兵燹，萬花封穀，已數十載。盛名本就是一時，皆風格流雲散，桃源瑤池，避不過風雨，一樣也難挽留人間白頭。

盤古之身隕，本就是定命。

不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