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1頁/共4頁]

黛玉本就冰雪聰明，一點就通，依言改了禮單，又來看新衣裳。

湘雲也瞧見了她，跟嬸嬸說了聲，便拎著裙子走了過來，朗聲笑道：“林姐姐，好些時候冇見了，前次姑祖母接我去玩，寶姐姐還說呢，自林姐姐去了叔叔家就是稀客中的稀客了，我竟比她們還早些見到你。可惜現在姑祖母家裡因為貴妃探親的事兒也忙，嬸嬸不肯我去打攪她們，不然倒能好好和二哥哥說道說道。”

“大熱的天，出門的衣裳簡樸了也不可，你新打的金項圈帶出來我看看，這裙子色彩素了點，冇個金器還真壓不住。”因著黛玉是頭一回跟著她出門去彆家，宋氏免不了多叮嚀幾句，“忠勇侯夫人是京裡頭出了名的善寒暄，跟誰都乾係不賴，最開端他家跟忠靖侯家鬨了不好，都無毛病她和忠靖侯夫人一道聽戲呢，不過真好假好的，我們也不曉得，忠靖侯家裡和你外祖母家有親，這回多數能見著——你賀壽就是了，席麵上有人帶著話說，你彆跟著走。”

湘雲一急，正要說甚麼，忽地見一盛裝婦人不知何時到了她們身畔，眉眼含笑，柔聲問道：“如何了，不是好好地趕上了故交在說話嗎？”黛玉一驚，轉頭道：“嬸嬸不是在打牌？”

黛玉夙來聰敏，怎會看不出湘雲現在失落？連那一分爭辯之心也全熄了火，又不知從何勸起——她非論如何說，都像是有幾分誇耀，偏大家各的活法，滿是一個“命”字，何如不得。

黛玉順勢叫了聲姨，又唸了賀詞。

黛玉這幾個月吃的是太病院右判趙瑜親身配的保養方劑，咳症是好了些許，然到底是孃胎裡帶來的弊端，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養好的，因此也不敢突然改了往年的著裝。

黛玉放眼望去，隻見一個四十高低的婦人闊步走了出去，衣衫華貴，珠光寶氣，雖年紀比不得年青人，然皮膚細緻，身量苗條，一身大紅色，幾近要搶了壽星的風頭去，馥環在她耳邊悄聲道：“這是忠靖侯的夫人，孃家姓趙。說是忠靖侯家裡這兩年風景不好，現在看她的打扮倒不像，也不曉得是要麵子撐著，還是傳錯了。”黛玉看了眼她身後跟著的湘雲，微微點了點頭：“我曉得，她身邊的是她侄女兒，我們本來一道玩過。”

湘雲眸子子一轉，倒是幾乎落下淚來。她便是不知，都是嬸孃，黛玉的這個還比自家叔叔嬸嬸遠了好幾輩，為何竟如此分歧呢。

黛玉掛念著馥環，也不嫌吵，跟著宋氏緊走了兩步，正撞上聞了信親身接出來的侯氏：“喲，宋姐姐來了——這就是我們明珠族姬吧，讓我看看。”說罷也不待黛玉開口問安賀福，先拉動手上高低下地打量了，方對宋氏道，“我說你如何寶貝得跟甚麼似的，就藏在家裡也不讓我們見見。我們都是冇女兒福的人，偏你就能有斑斕聰明的侄女兒，一個還不敷，還得成雙成對地來貢獻你，如何就那麼好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