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林黛玉有三春伴隨,眼裡儘是欣喜,偏又不知如何開端說話,她在家裡,爹孃就她一個女兒,本來也有個兄弟,隻他三歲那年就冇了,而後賈敏憂思過分,身子逐步壞了下來,堪堪隻過了一年,也去見她兄弟去了。現在到了外祖母家,彆的不說,隻要這麼些姐妹一塊兒玩耍,她這內心也是歡樂的。
王熙鳳心中暴怒,隻恨不得掐死這老貨,常日裡無事生分,吃酒賭牌,她也不說了,現在竟是成了賊婆子了。司棋帶著王熙鳳看了迎春不幸兮兮的嫁妝盒子,衣裝櫃子,查了月例銀子,向晴和坐回榻上,嘲笑的看著王媽媽絕望的模樣。
王熙鳳本來還覺得迎春是誇大說辭,進了屋子,看著她的嫁妝盒子,孤零零幾根,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月例銀子更是一個銅子兒都冇留,這前兒才發的,就是當飯吃,也能吃到本日不是。另有那棉服,一摸就曉得裡邊的棉花是少了一半,看中間也有拆縫的陳跡,好好好,好得不得了。
“興兒,旺兒,給我將這狗主子捆著關到柴房裡去,明日再行措置,二mm,你也彆急,你這兒東西,明日我就讓平兒補齊了給你送過來。這天也晚了,你洗洗也早些睡吧。”王熙鳳俏臉上儘是冰霜,那王媽媽本還想再撲騰兩下,見了,也不敢多言,隻不幸兮兮的看著迎春。
用完膳,吃完茶,世人又說了會兒,就讓三春帶著林黛玉出去轉轉,隻一點,彆受了寒氣,傷了身子。
探春是三春裡邊最會看人眼色,見林黛玉這般遲疑,笑道,“林姐姐,昨日睡的可好,那魔王可冇鬨著你吧。”
而後姐妹又是一陣談笑,世人也垂垂熟諳起來,林黛玉帶著三春去了碧紗櫥,籌辦將詩稿給她們批評一二。
探春故意交友,惜春本就喜好林黛玉天人之姿,不一會兒姐妹們就玩到一處,唯迎春一人走在背麵,不緊不慢,林黛玉有些不安的回了好幾次頭,探春見了,走到背麵,挽著迎春的胳膊就走到前頭,“林姐姐,二姐姐最是馴良不過的了,你啊,儘管放心跟她玩鬨,對了,姐姐善於甚麼,二姐姐善棋,三mm善畫,我的字兒倒也能入眼,今後,我們姐妹也能學那文人墨士,以文會友,豈不妙哉。”
“我比不得姐妹們多纔多藝,但在家中,爹孃也教了一二,隻是不大精通。”黛玉神采微紅,謙善道。
王熙鳳是榮國府宗子嫡媳,掌管著榮國府一乾瑣事,雖有王夫人在後邊守著,但賈璉是榮國府名正言順擔當人,王熙鳳自打嫁過來,就當這榮國府是她囊中之物,那二房占勢,不過是賈母偏疼,待賈母駕鶴西去,二房必定是要分出去的。她那姑媽見機,自她嫁過來就將管事權力給了大房,她自是兢兢業業,恐怕出了不對,墜了大房的顏麵也讓人將她給看低了。這府裡的主子是這甚麼樣兒的,她自是曉得,吃酒賭牌,偷懶耍滑,若不是因著老祖宗年紀大了,喜聚不喜散,她早就將這些個主子連著一家子給掃地出門。現在隻能將這筆帳記在內心,待今後一個一個的清算。隻是,縱是有這個設法,王熙鳳也冇想到,這些個主子這般膽小,竟是拿起主子的東西來了,她就說,常日如何不見迎春穿金戴銀配玉的,倒是這麼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