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一愣,心道怪道本日在這裡趕上,可不是來看放榜的麼,便點頭道:“原該送你,隻是……”他難堪地看了看已經癱了的師兄,感喟,“酒量不好,恰好最愛喝。”也不提及剛纔堂弟和師兄的機鋒。
這年初,另有誰把風月做江山呢?
“自有家下人,珩二哥不必憂心。”說著,他便被圍得嚴嚴實實地走了。走之前林瑜轉頭看了看師兄弟二人,轉頭對張忠叮囑了兩句。
他笑道:“實在不知珩二哥也在,失禮了。”
林珩家裡管得嚴,暮年一向在西山書院讀書。之前族裡不大像樣,他家裡便一向遠著,累得他年節也未曾好好地過。這幾年好些了,他才叫家裡鬆了鬆,也與族裡規複了一些交集。
張忠憨憨一笑,隻道:“這位先生謬讚了。”辛師兄聽了,悄悄點頭。心道,是不是謬讚他自個兒內心清楚,不過這也很不必與人說,便住了口。
林珩聽了這一句,眼皮跳了跳,冇忍住在桌子底下悄悄踹了師兄一腳,放轉頭看向瑜哥兒報歉道:“師兄他喝多了便這般,並非成心衝犯。”
“珩少爺。”張忠大手牽了馬車的韁繩,一邊笑道,“大爺曉得您不便利,便備了馬車,您看?”
一小杯一小杯的,辛師兄連飲了三杯,這才痛快地放下杯子,歎道:“酒液如漿綿綢,可貴口感清醇,如果再多陳個幾年就好了。”這醉仙釀隻要醉仙樓有得賣,一日賣出去的數量有限,那裡等獲得他們這些墨客去買,早搶得一乾二淨了。他能嚐到,還是年後林珩帶來了極少的一瓶子,還叫人占了半瓶去。
發了草案,得中的當然歡樂,不得中的也不必急著回籍。正試以後另有覆試,另有一次機遇,隻是此時不免鬱鬱。
“本日竟有幸,得遇才子美酒,來,敬你!”辛師兄也不去想為甚麼兩次喝到酒都是在林家人的手裡,儘管歡暢,他本來也是有了目前不念來日的性子。
林珩這纔打圓場道:“我早說了,咱林家瑜哥兒品德不普通,你隻不信,現在可服了罷!”辛師兄苦笑一聲,道,“再無不平。”說著,以茶代酒,飲儘了以示賠罪。
見人走了,辛師兄方籠了袍袖,吹著冷風對著張忠道:“你家大爺小小年紀的,可真是了不得啊!”
目送了林瑜走了,林珩這纔看著辛師兄感喟。再看看另一個雅間裡喝得七歪八倒的幾個落地墨客,心中哀歎,這可這麼說。隻好和幾個因著後日還要測驗、冇敢多飲的同窗籌議了,多走幾次,好歹把人給搬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