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安妥了。”管事媳婦朝她點點頭，道，“那你便到老太太跟前服侍著罷，剛好林女人也缺個跑腿兒、洗硯台的小丫頭，你得閒時疇昔充個數兒，也就是了。餘下兩個，你們誰願去太太的小廚房裡幫手，誰願去二老爺院前灑掃，自個兒商討著罷。等商討安妥了，再由我一併報給二奶奶曉得，如此便算安妥了。”

江菱實在是曉得一些事情的，比如東府裡那位蓉大奶奶，也即秦可卿，極有能夠已經東窗事發，以是剛纔珍大奶奶――也便是秦可卿的婆婆――纔會一臉病容，氣色委靡。但這件事兒，本就是東西二府的一樁隱蔽，她一個初來乍到的小丫環，冇有任何態度多言。

“喲。”管事媳婦笑了，“倒是挺有誌氣的。不過有誌氣是功德兒，心氣太高、掐尖要強，可就是好事兒了。等你們熬個一年半載的，功績攢得足了，便能到璉二奶奶跟前遞個話兒，將你們造冊，領半吊錢的月例。不過現在麼――你們且放心住下來便是。”

她半是叮嚀半是威脅，倒很有一番威儀在。

江菱微微低下頭，不看不聽，不言不語。

――旁觀者的冷酷。

不過，那已經是宿世的事情了。

何況在將來三五年，乃至是二十年以內，她還要在賈府裡安身立命呢。

十餘個丫環婆子魚貫而出，在院子裡混亂地站成兩排，連大氣也不敢出。屋子裡傳出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另有人哽嚥著說道：“便是如此，我已冇臉麵去見老祖宗了……”緊接著便是一聲嘩啦啦的聲響，像是花瓶茶盞被人打碎了一片。

管事媳婦停了停，又道：“方纔二太太已知會過我，太太的小廚房裡缺個燒火的丫頭，二老爺院前也缺個掃地的丫頭。再有一個，便是老太太跟前缺個洗茶盞的丫頭了。江菱，方纔太太同我說，你是個識文斷字的？”

“敢問掌事姐姐。”一個小丫環怯生生地問道，“那我們要如何做，才氣升為三等丫環呢？”

江菱收好銀子，重又退回到管家媳婦身邊，乖靈巧巧地站著。王婆子哼了一聲，揣著方纔領到的銀子，熟門熟路地疇前門走了。管家媳婦的神采和緩了些，又叮嚀了江菱一些話，等那兩位小丫環也清算劃一以後，便帶著她們到隔間去用午膳。

那兩位小丫環相互看看，都顯出了些惴惴不安的神采來。此中一個怯生生地問道：“這位掌事媳婦兒，方纔生機兒的那位，但是二太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