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麻喇姑信佛,是以手腕和頸間長年掛著幾串佛珠。那些佛珠的質料,都是極可貴的沉香木,比黃金還要貴重。方纔在太皇太後屋裡,她也確切見過南洋黑珍珠做成的擺件,乃至另有更加罕見的夜明珠,以及各式百般貴重的玉器。
送她出門的是蘇麻喇姑。不知為何,蘇麻喇姑自從送她出門的那一刻起,目光便一向逗留在那對兒珍珠耳環上,彷彿有些欲言又止。江菱撫了撫本身的耳垂,輕聲問道:“姑姑可有甚麼話要對我說?……又或是,我戴著這個,不大合適?”
方纔返來的那幾天,江菱便問過身邊的嬤嬤,說是南珠固然罕見,但東西六宮的奇珍奇寶數不堪數,加上又是禦賜之物,戴在她身上,除了有些刺眼以外,倒也算不上是招搖。
蘇麻喇姑冇有留她,僅僅是在江菱分開以後,重重地感喟了一聲。江菱腳步一頓,正想再問問,但又不曉得該問些甚麼。她的目光落在四周的宮女們身上,細心地打量了半晌。宮女們多數都身家豐富,身上帶著的釵環珠翠,十有三四是上麵犒賞下來的,貴重之物不在少數,乃至有幾個宮女的釵頭上,綴著三四枚拇指大小的明珠,比她身上的那一對南珠更加罕見。
林黛玉搖了點頭,輕聲道:“我也不曉得是為甚麼,每回總能被他氣著。固然回府的時候,都已經儘量避開了彆人,但總會……不曉得寶二爺都在想些甚麼,幾次惹得外祖母活力,連帶著我也悶得慌。”說側重重地歎了一聲氣。
江菱打量了一下她們,又對比了一下本身,彷彿冇有甚麼特彆,便獨自回了本身的屋子。
“好了不說這個。”林黛玉悄悄拭了拭淚,又笑道,“可貴見到你一趟,總不能都說些難過的事兒。阿菱你曉得麼,我跟那位寶二爺的確是是命裡犯衝,每次碰到他,都能被他氣得……”她撫著胸口,漸漸地平順了氣,好一會兒才說道,“固然幼年的事情,都已經疇昔了,但現在想起來,還是會感到胸口疼。阿菱你說得對,有些事情本來是不該在乎的。”
大半年的時候不見,林黛玉比起疇前,又長高了一些,模樣也落得更加出挑兒了。蘇麻喇姑將林黛玉帶到屋裡便分開了。林黛玉欣喜交集地上前兩步,拉住江菱的手細細打量,笑道:“大半年冇見到你,倒有些認不出來了。在內裡過得可好麼?”固然大要上說,是跟著天子南巡,但畢竟舟車勞累的,一個女人家,還是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