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西洋人又湊到一起,嘀嘀咕咕了幾句。
被問到的阿誰官員有些不耐煩,道:“你們急甚麼。有皇上在這裡,輪不到我們幾個說話。倒是你們,前幾天竟然還跟張大人和索相吵起來了,真是膽小包天得很。”
最後前麵一名官員不耐煩了,上前道:“這事兒再清楚也冇有。一是關稅要重三成,二是不管你們賣甚麼,都得給我們一張票據,不能賣的製止出境,聽到了麼?至於那些希奇古怪的小玩意兒,甚麼鏡子鐘錶之類,偶爾弄兩個來玩玩是能夠,想要多量量地出去,恐怕是不成。”
夢醒了。
官邸裡有幾個官員正在辦公,但因為現在是午後,上峰不在,便有些憊懶。
夢境裡儘是鳳凰花的香氣,如同六月間滿街滿巷的鳳凰花,全數都在同一時候綻放了。貨郎挑著擔子走街串巷,街道上偶爾響起兩聲清脆的笑,有女子用綿軟的粵語喚了一聲貨郎,在鳳凰樹下遴選絹花。
江菱閉上眼睛,訥訥道:“那、那如果我將風寒感染……”
畫麵一霎間竄改了,從寬廣敞亮的大堂,變成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南來北往的客商都在這裡收支貨色,操著分歧的口音,但每小我都是忙繁忙碌的,卸了貨、提了貨色便走,行色倉促。
一根手指悄悄按在了她的唇上,康熙緩緩點頭,道:“莫要胡說八道。”
那幾位西洋人冇有多說甚麼,告彆拜彆了。官員們笑了笑,想要找歸去的路,卻丟失在了鳳凰花的香氣裡。四周仍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交常常的商貨和小販,另有前邊兒大大的廣州商埠四字。固然曉得這裡就是十三行,但比起影象裡的十三行,卻彷彿少了一點甚麼。
康熙發覺到她的小小的密切,眼裡多了些暖和之意,略微替江菱拉了拉被角,溫言道:“本日的事情,他們都已經原本來本地奉告於朕,你不必過於煩惱。如何,睡不著麼?”他的手指悄悄碰了碰江菱的臉頰,肌膚有些微涼,不像是發熱。
江菱擁著被子坐在床上,用目光打量了一下那片凹痕,心想,明天早晨康熙必定是在這兒睡了。
康熙暖和地笑了笑,彎下腰來,間隔她的麵龐不過半寸,指尖一寸寸地撫過她的臉頰,續道:“朕這些日子過於孔殷,反倒帶累了你。”他說著,俄然悄悄搖了點頭,自嘲地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