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個時候以後，康熙才停了筆，將那一摞草率的紙張摺好，放到一旁的匣子裡，又用鑰匙將匣子鎖住。明天是休假日，明天大朝會，他籌辦比及明日中午，散朝以後，再同幾個大學士群議。

要真在這裡跟他乾了甚麼，等明日一早，她必定會被彈劾到死的。

“皇……我……”

康熙將她輕柔地放在榻上，耐煩改正道：“是玄燁。”隨後又有一個細精密密的吻，落在了江菱的頸側。江菱埋首在他的懷裡，嗚嗚地懇求道：“皇上……”

江菱曾在夢境裡，給康熙灌輸過很多次“西洋很傷害”的信號，是以康熙在潛認識裡，便感覺西洋的諸都城很傷害。

江菱在中間，模糊聞聲康熙道：“傳……進宮覲見。今兒是休假日，讓他們隨便一些。”

梁大總管道了聲謝，便倉促地走了出來。

康熙的情感完整沉浸在筆下字句裡，連江菱的失態都未曾發覺，自右往左，三頁紙、四頁紙、五頁紙……越寫越多，連江菱都忍不住在想，康熙這到底，是在寫手諭，還是在寫國書？

在這些題目上，康熙一向都很信賴她。

他的神采很、很專注。

江菱被這個行動弄得有些胡塗，但曉得康熙在揣摩著事兒，便冇有再打攪他。康熙的目光在萬國堪輿圖上一起逡巡，從左上角的大不列顛掠過，沿著一條細細的、幾近看不清的帆海線，落在了古天竺國，便是印度的範圍內。半晌以後，康熙的目光又沿著印度的港口，穿過南洋，一起往東，直落在廣州和廈門兩個港口上。

他揮開麵前連篇的累牘，又讓江菱給他研墨。江菱稱是，又取過一塊墨錠，在硯台裡漸漸地研磨著。康熙應當是被她提示了，下筆如疾風，洋洋灑灑地寫了三大篇。即便江菱在這裡呆了五六年，也認不出康熙到底寫了甚麼。想想那些朝臣，實在還是蠻辛苦的。

江菱低著頭，又悄悄喚了一聲皇上，低聲道：“皇上，這、這不當。”

早兩年的時候，他對江菱的那些話，另有點將信將疑。現在數年的時候疇昔，當初她的那些話，十之八.九都是對的。剩下的那些訛奪，也都能被一一地補齊。直到這時，康熙才驀地驚覺，本身到底找了一名如何的皇後。

在白日，還是在這裡，彷彿不是他無能出來的事兒。

不覺間，康熙從身後環繞住她的腰，又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沉沉地感喟出聲。

江菱伏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地喘著氣，目光亦有一絲迷濛。正待構造說話，便被康熙攔腰橫抱起來，走到屏風前麵。她驚得整小我都要跳了起來，攥著康熙的衣領，輕聲道：“皇上，這裡不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