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菱繞過屏風，走到康熙天子身側，悄悄叫了一聲皇上。

他揮開麵前連篇的累牘，又讓江菱給他研墨。江菱稱是，又取過一塊墨錠，在硯台裡漸漸地研磨著。康熙應當是被她提示了，下筆如疾風，洋洋灑灑地寫了三大篇。即便江菱在這裡呆了五六年，也認不出康熙到底寫了甚麼。想想那些朝臣，實在還是蠻辛苦的。

“恰是要找幾個‘乾清乾淨的客商’，不通西洋語，方能成事。”要略微與王公大臣沾邊，怕是西洋諸國的那些貴族們，能從中看出點兒甚麼來。康熙停頓了半晌，才又道，“特彆是所謂的‘東印度公司’，要一併徹查清楚，他們頭上都有誰，是天子在背後支撐，還是彆個甚麼領主貴族，元老院議.院的手筆，一概都要徹查清楚。那所謂的印度國不敷為懼，但他們的宗主國，該當詳查。”

梁大總管很快便將茶壺取了來，俄然又聞聲內裡喚道：“梁九功。”

江菱亦停止了研墨，走向一旁的銅盆，在淨水裡淨了手。

江菱愣住行動，又溫馨地等待在一旁。康熙按著她的手，目光在茶盞和萬國堪輿圖之間逗留了一會兒，俄然間明悟了，道：“本來如此。”便將茶盞擱在萬國堪輿圖的一角，恰好擋住了左上角的一個位置。江菱瞥了一眼，阿誰位置，大抵是將來亞洲和歐洲的分邊界。

江菱稍稍掙紮了一下，便不動了，迷含混糊間，她記起這裡是乾清宮，又嗚嗚地掙紮了半晌，道：“這裡、這裡……”是天子與群臣朝議國事的處所。

屏風的另一側，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康熙沉沉地感喟一聲，埋首在她的頸側，低低地說道：“好罷。”

很久以後，內裡才又傳來了康熙的聲音：“出來罷。”

江菱不敢驚擾他，溫馨地站在一旁。

江菱便又道：“他們固然式微，但帆海的技術卻一向還在。加上這些國度與大不列顛間隔很近，必定有相通之處。如果能將他們拉到我們這一邊，應當能觸類旁通……”

江菱閉上眼睛，握住他的手，放在本身的心口上，緊緊地攥著。

康熙微微點頭，道：“說下去。”

江菱伏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地喘著氣，目光亦有一絲迷濛。正待構造說話，便被康熙攔腰橫抱起來，走到屏風前麵。她驚得整小我都要跳了起來，攥著康熙的衣領，輕聲道：“皇上，這裡不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