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又搖了點頭，感喟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的處境比起我們，都好不了多少。要不是迎春早已經出嫁，現在指不定會被――罷了，反正分炊的事情已定，隻等大老爺和二老爺，另有金陵的族老們商討安妥，將賬目一拆，也便是了。我們兩個，誰都插不上手。”

難怪薛寶釵會來找她，讓她出麵說動兩位老爺，不要分炊了。

薛寶釵道：“但是――”

話音未落，便被康熙穩穩地扶了起來，暖和道：“不必多禮。”

江菱模糊聽懂了一點：“皇上是讓我……”

比起前幾天皺成一團的模樣，他現在明顯要安康很多，一雙眼睛圓溜溜的，獵奇地望著他爹。

薛寶釵神采微變了變，但卻冇有接話。

李紈又長長地感喟一聲，道：“這些天二太太和三女人的動靜，莫非你還冇看明白麼？這個家不過是名義上維繫著，但民氣早就散了！三女人那麼鋒利的一小我，都被二太太鬨得心寒齒冷，現在連家裡的帳冊都不大領受了，鳳姐兒亦不鬨騰，放心腸當個放手掌櫃，也不曉得璉二爺都跟她說了些甚麼，竟然跟二太太甩起了臉子。可二太太呢，前些天還正兒八經的，端著官家太太的架子，厲聲斥責我們這些不管事的媳婦兒，這兩天卻像是變了小我，歇斯底裡，怕是跟瘋了似的。林女人早些時候，還會返來祭拜老太太，但現在，連林女人都不肯意來了。”

江菱是宮裡獨一的皇貴妃，執掌鳳印，與皇後幾近冇有甚麼彆離。如果真的有人動了甚麼歪點子，想從後宮裡動手，給天子吹吹枕頭風，江菱便是首當其衝的一個。並且“傳聞”，江菱與賈家的乾係不錯，起碼賈府的那位表女人，與江菱的私交相稱密切，乃至到了無話不談的境地。

小小的拳頭捏著她的指節，用力還蠻大的，江菱悄悄掙了一下，竟然掙不開。

康熙見此景象，禁不住莞爾一笑，伸手想彈彈兒子的腦門，但卻被另一個小拳頭攥住了手指。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又用另一根手指揪了揪他的胎毛，道：“這小子。”

是以康熙才隱晦地提示她，到時候不要討情。

薛寶釵、李紈。

薛寶釵的神采變得更加丟臉：“當時我管家的時候，曾經粗粗地看過，這幾十年來的賬目一塌胡塗，不管如何拆，都是拆不了的。當初鏈二嫂子的做法，是用幾個項目諱飾疇昔，但那些虧空另有壞賬，那裡是幾個項目能諱飾得了的。更彆說另有老太太的那筆嫁奩，至今冇有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