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王夫人身後站著一個王家，薛寶釵身後站著一個薛家，固然都已經落敗了很多，但疇前的根柢另有三四分存留，又加上史家長年置身事外，現在的榮國府，日子過得最輕鬆舒暢的，天然是非王夫人莫屬。

要曉得雲主子手裡有這麼一封聖旨，那便是捅破了天，她都不會接這一趟差事啊。

女官一拍腦袋，想起來了：“主子明鑒，另有宜妃娘娘宮裡的一個姑姑，也跟過來了。”

江菱腳步一頓，又漸漸地靠回到暖榻上，揉了揉眉心，有些怠倦地問道：“甚麼事兒？”

但明天她來長春宮，是帶著彆的目標的，因而便將方纔的情感按捺下去，又續道：“我們貴主子說了，晨昏定省是常例，雲主子固然身懷六甲，也應當謹守大禮，跟我們貴主子，另有上邊兒的宜主子、惠主子、德主子、榮主子存候，再讓下邊兒的朱紫常在們存候，方纔不算是違背了端方。雲主子，暖轎已經在內裡備下了，您——請吧？”

賈元春躊躇半晌，叫來一名管事姑姑，一五一十地複述了。

管事姑姑（自發得）想通了事情的本相，便唯唯諾諾地不再多言，帶著那些宮女們，另有內裡的那頂暖轎，灰溜溜地拜彆了。傳聞當天早晨，某幾個宮裡，又碎了很多花瓶和杯盞，外務府的預算將近超支了。

說著，管事姑姑略微側過身子，讓出了一條路來。

管事姑姑的神采接連變了幾遍，神采相稱出色。

管事姑姑笑容僵了一下。這位雲嬪，說話還真是不包涵麵。

嬤嬤們臉上都呈現了義憤填膺的神采。“請女人放心。”嬤嬤們再一次用了江菱未嫁時的稱呼，“女人的身子和子嗣，都是我們幾個下半輩子，一等一的大事兒。那位榮國府的二太太，要真敢肆意妄為，做出這等人神共憤的事情，我們幾個即便拚上老命，也要護住女人和腹中孩子，斷斷不會教二太太去母留子，傷了女人和孩子一星半點的。”

另有最首要的一點，如果將此事奉告康熙，應當用甚麼手腕來包管，康熙信賴這件事情是真的，而不是她這個妊婦在被害妄圖？

江菱輕撫著那封聖旨，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一字字道：“皇上手諭，允我非無事不出長春宮，你們這是要抗旨麼。”

言罷，江菱便將手裡的那封聖旨，交到身邊的一名女官手裡，道：“念。”

江菱略抬了抬手，道：“免禮。”

江菱將這些來由細心揉碎了，跟嬤嬤們說了一遍。嬤嬤們臉上都呈現了些後怕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