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後沿著盤曲的小徑,走到江菱身邊時,江菱才屈了屈膝,施禮道:“給太後存候。”
王夫人又驚又好笑,指著抱琴道:“你在這兒胡說些甚麼呢,太後?太後是多麼高貴的人,如何會到我們這園子裡來。你休要滿口胡唚,等過會兒我請了家法……”
在屋裡等了約莫半個時候,王夫人俄然皺眉道:“她如何去了那麼久?”
太後略略思忖半晌,便道:“罷了,哀家順帶問上一問便是。剛好哀家在宮外進香,間隔榮國府亦不遠。待會兒便讓人疇昔瞧一瞧,貴妃回到府裡那麼久,到底在做些甚麼。”
這裡是一間素淨的配房,案麵上燃燒著檀香,外間模糊傳來吟誦佛經的聲音。她回想起夢境裡的話,不覺有些憤怒。遵循宮裡的端方,貴妃回府探親,本來應當一日迴轉,最多不過兩日,但現在卻整整拖了六七日,不曉得在府裡乾些甚麼,的確是視端方於無物。想到這裡,太後便喚來一個嬤嬤,讓她到榮國府裡問問,貴妃預備何時回宮。
江菱站在園子的小徑中間,身上穿戴一套宮女的服飾,亦換了一個陌生的邊幅。
幾小我又笑了一會兒,便有一個管事媳婦道:“我瞧瞧那位仙姑去。”
另一名管事媳婦道:“要不,我再疇昔看看?”
太後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直說便是。”
俄然邢夫人又悄悄拍了一下本身的腦門,笑了。
“二太太。”抱琴這回是真的帶著哭音道,“是真的。貴主兒六七日未曾回宮,太後便親身到了園子裡,還,還不準我們通稟老太太和兩位太太,這,這都在院子裡呢。另有,另有那位仙姑,也在屋子裡,同貴主兒一起。”
王夫人嗤笑道:“壽數那裡是那麼好借的。”如果然的能借壽數,她第一個便要給老太太續上二十年的命。前些天要不是老太太在,榮國府早就變成一盤散沙,不知所謂了。
“啟稟太後,貴主子在榮國府裡設酒、擺宴、著花會,跟各府的夫人太太們聯絡交遊,幫襯著家主措置族中事件,要將這幾日都城裡的風聲,都給彈壓下去。”
嬤嬤道了聲嗻,這才說道:“老奴在路上聞聲了一些風言風語,說榮國府裡的二太太,前些天遞了帖子要做法事,‘將雲嬪的福分借到元春身上,將她們的命格更調過來’。方纔老奴在街上,還看到榮國府的馬車,將一名算命的仙姑接到了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