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道：“第一，戒貪。第二，戒貪。”

便聽林全哀聲道：“大爺，您饒了小的吧，小的連娶媳婦兒的錢都要輸光了。”

林楠主動忽視他前半句話，笑道：“殿下卻錯了，賀大人是父母官兒，我爹對他客氣著呢，毫不會讓他碰一鼻子灰，頂多灌他一肚子茶罷了。”

林楠笑了笑，持續低頭看賬簿。

世人麵麵相覷，如果手裡有一兩銀子，誰還將那一文錢放在眼裡？這所謂必贏的體例，也未免太無用了些。

林全收齊了銀子，林楠也不賣關子，直接道：“這體例提及來輕易的很。你第一次押一文錢，如果輸了，第二次便押兩文，若又輸了，第三次便押四文……如此下來，哪怕一百次裡隻贏一次，這一次便能將之前的連本帶利全贏返來――這體例可算得上必贏？”

一則他是地主，不能如李旭普通放手就走，二則蔡航當今占著他的府尹辦差，他也不放心。

隻聽林楠笑道：“有勞殿下掛記，我也不過是瞎忙乎一陣，權當是散散心了，我後兒便歸去，歇息兩天就解纜去金陵招考。”

林家能在這麼短的時候弄到這些，已經殊為不易，但是這些東西能有甚麼用？便是查到十年前某個頑童在這裡丟下了一片瓦，同官船被劫又有何乾係？

賀明德神采微僵，含混應了一聲，低頭用飯，再不開口。

李旭問道：“那你看出來些甚麼冇有？”

招人過來叮嚀了下去，不過半晌便有人劃著劃子過來，賀明德拱手告彆。

他手裡的，是漕幫內部的賬簿，記錄著每日船埠上來往的船隻，以及出貨入貨的詳細景象。船埠的端方，如有東西要運，先與漕幫的賣力人談好總價，末端賣力人安排人去搬，按件兒發牌子給錢，漕幫賺取的便是此中的差價，是以每艘船的東西重量大小件數，上麵都會有記錄。

他先前之以是肯陪林楠在這裡白耗著，非是對林楠有信心，而是若林楠找到真凶最好，如果找不到，他也早有成算。

這些東西也不是全然無用，起碼看了這好久，他對揚州有哪些個大戶是心知肚瞭然，抬目睹李資也看的當真，問道：“老三是同阿楠去金陵，還是留下來幫我？”這個老三也是個死腦筋……

李資嗯了一聲。

林家的人來了又走，李旭起家去檢察從河裡新撈起來的東西，看有冇有甚麼欣喜，卻還是隻見些破磚爛瓦，外加幾件破魚網、爛瓦罐。

這裡固然粗陋，但是比城裡還風涼幾分，且風景也有幾分野趣，他也權當是散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