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今兒上午皇孫殿下出去的時候,除了裕公公跟著,另有多少人?”
裕興淡淡道:“訓示嘛,天然是有的。”
“林侍講,那草兒……”
他望向李磐,聲音陰柔遲緩:“需知我朝皇室,最重子孫操行!當初高祖建國之初,隱王反叛,策動宮變,將兄弟四人誅殺殆儘,高祖安定兵變以後,不顧皇嗣斷絕之險,含淚正法親子,立太子遺腹子為皇太孫,纔有這李氏江山。遠的不說,十多年前,先皇因親子操行不端,寧挑皇侄繼位,也不傳不肖之子,可見我朝對此,多麼看重……大昌立國數百年,因操行不端被貶被圈的皇子皇孫,也不知凡幾。”
裕興道:“皇後孃娘對我們家殿下最是心疼不過,從衣食住行到讀書長進,無不上心,時不時便會招老奴疇昔問問,今兒也不過是常例罷了。”
如果李磐在聽到林楠的叮嚀後,暴露哪怕一分的軟弱或不知所措,林楠也會立即接辦此事,內心或許是絕望的,又或許會鬆了口氣……現在李磐的一聲好,一樣讓他不知是喜是憂。
李磐聲音森冷,咬牙道:“便是我要去那蠻荒之地,我也要先殺了你這個老狗!”
裕興將另一杯放在林楠案上,道:“林侍講,請用茶。”
裕興神采一變。
書房中,李磐還是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窗外,卻不曉得在想甚麼。
將筆放在一邊,端了茶盞,嗅了一口,道:“竟是本年的新茶,不管品格如何,僅一個鮮便已蓋過彆的,公私故意了。”
“砰!”一聲巨響高聳的響起,裕興嚇了一跳,目光從腳下被砸的粉碎的玉佩轉到站起來的李磐身上,顫聲道:“這是太子殿下生前最愛的……您……”
“還帶了兩個宮女,兩個小公公。”
他對勁的看著李磐氣的渾身顫栗,雙手死死握成拳,轉向林楠,舉頭道:“至於林侍講麽?皇後孃娘說了,她會照實稟告陛下,這等調撥皇孫行不孝不義之事之人,陛下毫不會姑息……”
“可都返來了?”
裕興冷然怒喝道:“既然曉得皇後孃娘有訓示,還不跪聽!”
李磐抿著嘴,冷冷看著他,彷彿未聞。
裕興拱手遙祝道:“皇後孃娘乃一國之母,娘娘動問,老奴安敢欺瞞?”
抬眼看著斂眉坐在椅上的小小少年,林楠才俄然發明,短短半月時候,這孩子就像一下子大了幾歲一樣,臉上的稚氣和率性,褪的七七1八八。
林楠轉頭看了李磐一眼,淡淡道:“想必公公在皇後孃娘麵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