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蠻夷客歲雪災,草場被……”
柳湘蓮聳聳肩道:“鴻臚寺抬出接待外賓的幌子,那是皇差,我也不好不給麵子不是?”
柳湘蓮冷哼道:“今兒我就把賬單給他送去,看他拿窮林的地契出來夠不敷抵債!連吃的果子、喝的茶、騎的馬都要我從園子給他送去,倒還嫌我給他掙的少了!”
林楠點頭道:“邦交這類東西,豈是忍出來的?至於兵戈……”
柳湘蓮眼中閃過冷意,他孑然一身的時候,尚且未曾忍氣吞聲,更何況是現在?他現在明麵上雖隻是幫著李旬打理窮林,實則是替李磐李資做事的,便是朝臣見了他,也要稱一聲“柳公子”,更兼手底下妙手浩繁,豈容幾個番邦外族欺上門來?
他久居高位,一身氣勢遠非昔日可比,方纔談笑晏晏時髦不感覺,現在一怒之下,威壓立顯,柳湘蓮倒也罷了,隻苦了坐在一旁的陳檁,雖林楠的怒意並非針對他而發,也感覺心中惶惑如坐鍼氈,恨不得立即跪下請罪纔好。
寶玉那點不拘末節算甚麼啊?看著傳說中不惹凡塵的謫神仙、絕代詩仙、書法大師、國之重臣、天子之師……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從闌乾上跳下來才叫人驚悚好吧?
林楠將手中的魚食一把全撒下去,手一撐闌乾跳了下來,道:“我這表弟不拘末節慣了,陳兄勿要見怪,還未謝過陳兄援手之恩。”
正說的熱烈,俄然有短促的馬蹄聲傳來,世人都是一愣,順天府早有禁令,都城中除有急報外不得跑馬,這是出了事了?
寶玉點頭,幸虧氣候尚未回暖,他穿的很多,且方纔在地上拖行的時候不長,是以看起來雖狼狽,卻除了手背上幾處擦痕及右腳稍有不適外,並未傷到其他。
客歲大旱,幸虧林楠未雨綢繆,早幾年便開端令人廣挖深井,大大減緩了災情,加上朝廷施助有力,纔沒有變成大難。誰想禍不但行,本年夏季竟又大雪,氣候久久不能回暖,本來希冀靠著野菜樹皮熬過青黃不接的春季的哀鴻大失所望,很多人隻能扒開了積雪挖草根合著稀粥過日子。
李資的胸口暖烘烘的,慰的民氣舒貼,林楠一時不肯將手□□,隻抬抬下巴表示,李資取過桌上的畫細看,那畫兒才畫了一半,隻大小兩條鯉魚在水下悠遊,不由笑道:“意態落拓,靈動活潑,嗯,阿楠的魚是畫的越來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