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脾氣倔強,說得好聽是不平不撓,說的不好聽就是二愣子,既然因為皇後之死對李熙存了恨意,那麼不管放他在都城還是苗疆,都免不了要找費事。放他在都城,除了會不斷刺一刺李熙,還會和林如海針鋒相對,放在苗疆的話……如果冇有了熬煉的意義,恐怕李熙一是不忍,更多是不放心吧,畢竟李昊身上還帶著皇上嫡子的名頭……
李昊如遭雷噬,渾身生硬,直到好久才感到一股寒意從心口伸展到滿身……李公公輕聲道:“殿下,你可想清楚了……如果殿下現在出發去苗疆,老奴剛纔的話就當冇有說過……”
不曉得過了多久,李昊的四肢凍的開端有些麻痹,但是腦筋卻還算那麼復甦,乃至越來越復甦。
林楠亦冷冷道:“有又如何樣,冇有又如何樣?你也不要一副全天下都對不起你的模樣……你如何不問問我們的皇後孃娘,和多少人的死有乾係?”
說完看也不看他一眼,翻身上馬,拍馬走了幾步,便聽到身後傳來婉轉的笛聲,公然不再是娘兮兮的調子,隻一入耳,便感遭到一股沖天的豪氣,讓人感覺天高地闊,清閒無儘……
見了李昊的模樣他才曉得,本來,人死以後,活著的人會疼成這個模樣……
“陛下聖旨上說,讓您日夜兼程趕往苗疆,不得遲誤……啊!”
林楠不想和他辯論,沉默了好久,終究開口唱了起來,少年的聲音潔淨的像是雪山上的冰雪,清澈的在山頂流淌:“……即便告彆了春季陽光你仍然要開放……天涯天涯,那裡不是你的家,彆怕啊,彆傻啊,那裡都能著花……”
******
李昊冇有跪下聽旨的意義,李公公也不對峙,看了他一眼,用不帶任何情感的聲音道:“皇上有旨:六皇子李昊初聞凶信,神態喪亂,不慎縱馬墜落山崖,朕甚哀之,隨性人等關照不力,貶去皇陵看管。”
等他終究溫馨下來的時候,林楠才展開眼睛,從屁股底下的包裹裡翻出了一件青布棉襖,布料很柔嫩,裡子絮的厚厚的,針線很劃一。包裹裡,另有幾張麵額大小不一的銀票,另有很多碎銀子,乃至銅板,為他籌辦這個承擔的人,必然想到很殷勤……或許那小我,並不像他們想的那麼無情。
當李昊將充當墓碑的木條埋在墳前的時候,林楠正在火上烤他的晚餐。
李昊跪坐在地上,嘴唇動了動,以他的身份,在這類時候,冇有人敢提示他在聖旨前的失禮,宣旨的寺人用特有的尖細的聲音失職儘責的在他耳旁不斷的念著甚麼,他卻一個字都聽不見,腦海中不竭反響著兩個字:“死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