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道:“如果舅母整日在他耳邊說,你表哥如何如何暴虐,他或許就信了。但是若舅母今兒說你表哥如何對不起她,明兒說你表妹如何欺負她,後兒又是你孃舅如何如何,你父親如何如何……你說寶玉會如何想?”
這是一封摺子的抄本,署名王子騰。
馮紫英道:“難怪前兒你專門讓王家的管家向王大人提及癲病,本來就為了這個,難為王大人能體味你的意義。”
來的是賈家的大管家林之孝,說的公然是那事兒,林楠含笑聽了,一麵恭賀,又問:“府裡冇有旁的甚麼喪事麽?”
林楠道:“我記得我不是有個大表姐在宮裡的麽,此次宮裡來人,冇有帶大表姐的動靜?”
林楠笑笑,正要說話,俄然內裡小廝道:“大爺,賈府派了人來。”
能被衛若蘭稱爺的,來頭想必不小,林楠也懶得細問,隻道:“皇上正值當年,你可把持住了。”
林楠嗯了一聲,道:“寶玉資質聰慧,如果能因為舅母的處境從他那眾香國的好夢裡醒來,倒也不是冇有出人頭地的能夠。”
馮紫英道:“我還是明兒去比較好。”
馮紫英道:“你既然想到了,必定布的有背工,你給他籌辦了甚麼?”
林楠嗤笑一聲,道:“他能不能對於我且不說,更何況他為何要對於我?”
王家喪失的,不過是一副嫁奩罷了,卻一樣博得了雋譽。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衛若蘭道:“阿楠你忒不敷意義,熟諳這麼久,我都不曉得你能做得這麼一手好詩,你是冇見到馮紫英那小子得瑟勁兒……甚麼時候給我也來一首?”
馮紫英啊的一聲,愣了半晌,才道:“你……你……”
心中暗歎一聲,這下恐怕是躲不開伴讀小書童的運氣了。
馮紫英道:“你不對於他,就不怕他真出頭了,反過來對於你?”
頓了頓,道:“常常母女相承。”
常日裡給下人們大爺二爺的叫慣了不感覺甚麼,馮紫英這一調子侃出口,林楠頓時有化身為白鬍子駝背老爺爺的錯覺,點頭髮笑道:“少賣關子,有話就說。”
林楠淡淡一笑,道:“改個方劑需一個貴妾,現在又搜了院子,卻不知王大人能做到甚麼境地?”
林楠嗯了一聲,走到門外,叮嚀人告訴黛玉清算籌辦出門,對馮紫英道:“我一會要去賈家道賀,你是同我一起去,還是各走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