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一噎,舉起茶杯漸漸喝茶,口中緩緩道:“府裡這麼多人,這麼多張嘴,我如何曉得是誰傳出去的?楠兒你也是,不過是幾句閒話罷了,何必這麼不依不饒的?”
歎了口氣道:“林賢侄先前說曾有人在你之前探監,此人與此案有嚴峻關聯,卻不知是何人?”
林楠心中感概,本身這個孃舅,胡塗雖胡塗,對他的體貼卻做不得半點假,想那薛蟠之混鬨,賽過他百倍,賈政也就是皺皺眉,連管都懶得管,哪像對他普通,三天兩端就叫來罵一通?
林楠點頭道:“並且那間監房,實在太潔淨了些,桌椅擦拭的一塵不染,另有那壺茶,我聞著彷彿也是上佳的。”
王捕頭道:“他冇做甚麼啊,就是坐在床上……”一拍頭,恍然道:“對啊,他剛受過杖刑,竟然還坐著,可見在我們去的時候,他正在見客,並且見的還不是淺顯人。”
“砰!”
又歎了口氣,道:“孃舅,如許的話從外人丁中說出來,甥兒還可回嘴一二,但是若從府裡傳出去,甥兒便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林楠今兒已經被罵了好幾次胡塗了,此次罵的人是他的長輩,不好說甚麼,隻得唯唯稱是。心中卻不免腹誹,若論胡塗,他這位孃舅在他認得的人中絕對能夠名列前茅,今兒卻罵起彆人胡塗來。
“請。”
付尚德神采不定,鮑太醫是他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隻是若究查下去,事情鬨大,他的任務一樣也會被放大。但若要放過此事的話,卻有兩處難堪,一是此時現在,再讓林楠鬆口不易,二是要替王正平這等人擦屁股,他實心不甘情不肯。
付尚德望向林楠,歎道:“公然長江後浪推前浪,林公子年紀悄悄,見地不凡,讓人佩服。”連教唆誹謗的話,都說的這般高超,就算明顯曉得他在調撥,也還是不得不吃他這一套。
卻聽林楠現在卻和王捕頭酬酢起來:“王捕頭是跟隨付父執一同上任的吧?”
正要解釋,王夫人歎了口氣,開口道:“外甥也是,不是我說你,所謂是藥三分毒,玉兒身子向來弱,又打生下來就開端吃藥,身材中積了藥毒也是有的。那鮑太醫,我熟諳他也很多年了,最是老成慎重,仁心仁術,平時連螞蟻都不忍心踩死一隻,何況是害人?醫術上的事,我們也不懂,如何就能憑了醫書上的幾行字,就斷了他的罪?偏你還去監房裡逼迫……唉,也難怪他會想不通!真是罪惡,罪惡啊!不幸他行醫多年,活人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