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林成已然瞥見了賈政的肩輿,過來存候,道:“請舅老爺安。舅老爺,我們家少爺買了宅子,前兒已經粗粗補葺一番,令小人先將傢夥什的拿去安設,卻不知為何林管家攔著不讓小人走。”
黛玉小步跑著追在前麵,道:“哥哥,你去哪兒?”
賈政嗯了一聲,也向黛玉的院子去了。
如果那人當真醫術高超,他便請來給黛玉瞧瞧。他記得紅樓中,黛玉年紀輕簡便香消玉殞,因原著後四十卷喪失,引得紅學家們諸般猜想,有說她是病死的,有說是被人毒藥害死,也有說她是他殺的,或絕食,或赴水等等不一。
這孩子,看著是個好的,如何就……
……
王夫人喝了一口茶,沉聲道:“楠兒,不是我說你,自打曉得你要來,老太太歡樂的幾早晨都冇睡好覺,院子早一個月便清算出來,上高低下都謹慎服侍著,冇有一處敢不經心。老爺因你被萬歲爺懲罰,也冇有半句牢騷,寶玉跟前對勁的人,你看不紮眼,想打便打了……唉,便是另有甚麼不對勁的,儘管說出來就是了,何必又鬨這麼一出?你這麼清算東西便走了,曉得的說楠兒你住的不安閒,不曉得的,還隻當我們賈家容不下親戚……”
眼角掃見那幾個丫頭婆子快快的跑去報信了,低聲對黛玉叮嚀道:“我返來之前,不準說話,曉得嗎?”
林楠微微沉吟了一下,便帶著人,去了馮紫英的宅子。
本來秦可卿的確病的不輕,她公公賈珍急的跟甚麼似的,剛好碰到馮紫英,曉得他家裡正住著一個醫術高超的先生,便央了馮紫英請來診了脈,開了方劑,說還是一個大的症狀,本年夏季應當不會有事,但是前麵就難說了。
賈政嗯了一聲,道:“到底是年青人,不曉得底下人的辛苦,你便多擔待一下就是了。”
林楠歎了口氣,道:“紫鵑盈袖,送女人回房,將女人的隨身衣服清算幾件,旁的一概不要了,等我稟了孃舅返來就走。”
剛進院子,便聽到賈母的哭聲:“我這是造了甚麼孽唷!有這兩個玉兒,三天兩端的鬨,已經操碎了心了,隻當這一個大些醒事些,誰曉得也是個不費心的……”
幾輛馬車堵在門口,賈政的肩輿也進不去,眼看兩邊鬨得不像話,乾脆下了轎,冷聲道:“這是你家主子的叮嚀?”
一個管事跟在轎邊,謹慎翼翼的回話:“……先是讓小的刺探四十萬兩高低的宅子,小人千辛萬苦才找到那麼幾間,一家家去看了,談了,卻又要看宅子的圖紙。小人豁出去老臉不要,和仆人家說了一車的好話,才請了人出來畫了圖紙,鞋子都跑爛了幾雙……不想前兒又說,要五十萬兩擺佈的,小人不得不重新再來一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