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是儲君，你是皇太子了！你知不曉得，如果禦史台的那些言官曉得了你和林澤的事情，他們會如何寫？口誅筆伐，你會遺臭萬年的！”

“他就那麼好？值得你喜好的人那麼多，為甚麼你的眼裡卻隻裝得下他！”畢竟是不甘心，水清驀地抬開端，瞪著水湛的眼睛通紅一片。如同一個病篤掙紮的人，明知絕頂是飛蛾撲火的滅亡，卻還是心有不甘，執意想要問個一清二楚。

水清的目光中透出點點悲慘，聲音近乎沙啞地說：“三哥，你都曉得了。”

但是水清太心急了。急著想要在朝臣中拉黨結派，急著想要擺盪皇上的決定。水湛不明白，為甚麼從未有過奪儲心機的水清在這兩年近乎猖獗普通地沉淪上了權勢。他找不到答案，但是愈見狠惡的奪儲之爭卻已經從水下浮出了水麵。

“我省的。”背對著水湛二人的林澤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就往書房方向去了。剩下水湛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兀自又暴露一抹溫和至極的笑容來。

“王爺！”

“我曉得的，父皇都曉得。乃至我不曉得的，父皇也都瞭若指掌。”

水清侷促的站在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慶王爺多慮了，下官官聲如何，滿朝文武都可為證。難不成捕風捉影的事兒還能當著不成？”

第一百五十五章

林澤聚精會神地舉著竹筷，一口一個敏捷毀滅著麵前的美食。聞聲水湛如此說，固然羞得耳背發紅，卻見那水晶蝦餃皮薄餡多，一瞅便知此中定是湯汁滿滿。立時笑眯眯地夾了咬進嘴裡，公然滿口留香。

頭頂落下的樹蔭粉飾住了他大半張臉，使得他的神采看不逼真。但他眸子裡一閃而逝的寒光仍然被目力靈敏的林澤捕獲到了。

水湛眉頭皺得死緊，水清一番話，竟道出了他藏在心底最不敢觸碰的隱憂。

聞聲，水湛和水清齊齊轉頭向院子裡看去。隻見林澤正徐行而來，少年長身玉立，一襲玉帶輕袍，襯得麵如傅粉，唇如點朱。更兼他眸光清澈，一雙桃花眼似嗔還笑，眼角微微斜睨著，恁得誘人。水湛悄悄地笑了兩聲，上前幾步拉住了他的手，笑道：“如何又返來了，不是才說要去尋幾本書瞧瞧？”

寂靜半晌，水湛俄然有點怠倦。

“本王曉得了。”水清聲音抬高了幾分，便似當年從未碰到林澤時，那等謙遜恭和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