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斜睨了他一眼,嫌棄的揮開他的手,隻笑道:“我原在家裡養病的人,那裡敢勞動王爺的台端。這話我卻不敢應了,王爺既不肯等,儘管歸去便是了。”
說罷,憊懶地揮了揮手,讓白果去找綠柔。林澤又在屋內坐了一刻,才把鶴氅披了,風帽戴上往林瀾的院子裡去。
但見院中銀裝素裹,一枝紅梅俏生生地立在牆角,淩霜傲雪。
“好輕易利用了你身邊奉侍的丫頭替我們傳個話,你倒好,把我們倆擱這兒晾了足足大半日。”見林澤隻看著那花圃入迷,水溶按捺不住,一巴掌便呼上了林澤的肩頭。“如何著,這花圃又不是一日兩日的,疇前也不見你這麼愛好。”
“既是要聘了給人做正房太太的,這會兒子又哭哭啼啼的做甚麼?白芍是慣會打趣人的,轉頭被她瞥見了,又要說得你著惱。快把眼淚擦了,去綠柔那邊吧。”
水湛收緊手臂,如許長的日子裡,看不見他的音容笑容,心中無窮的惶恐不安在這一刻儘數獲得豁然。林澤就在他的懷裡,他微微一低頭,薄唇便印上了林澤的額頭。肌膚相親的觸感過分誇姣,乃至於連水溶甚麼時候悄悄拜彆他也未曾發覺。
白果掩麵哭道:“我宿世是那裡修來的福分,竟值當大爺如許為我著想。”
白果神采微微一白,卻還一徑笑著說:“大爺那裡的話,不過是瞧著您這些光陰悶在屋子裡,唯恐您……”
林澤吃了兩口湯,聞聲這話,不覺也獵奇起來。因問是哪戶人家。
白果抿嘴笑了笑,隻說:“憑你如許的脾氣,我們府裡高低都怕極了。倒不為旁的,你這爆碳似的脾氣,來日可怎得好。”說罷,也不管白芍,隻把那熱湯盛了一碗,向倚在窗邊的林澤道:“大爺好歹多穿幾件衣裳起來,這才下了雪,一時凍著了可怎得是好。”
倘或說這花圃,林瀾從不消心打理,倒是冤枉了他。除卻讀書的工夫,隻怕倒有小半日的風景都破鈔在了這花圃裡。可若說他是用心栽種的,隻一打眼瞅見那些個奇形怪狀的灌木,林澤就隻想把林瀾拎過來好好瞧瞧。清楚是興之所至,偶然插柳的模樣。
林澤又吃了一碗湯,才慢悠悠地放心碗勺,命白芍先把湯盅撤了,待隻剩本身和白果時,方纔笑道:“倒難為他們找到你這裡,隻是我從不曉得你還和他們有這些個友情的。”
林瀾的院子不比林澤的寬廣敞亮,卻又彆具匠心腸圈出一塊地來做花圃。內裡栽種的花草樹木形狀各彆,卻又奇特的產生一種調和的錯覺。林澤常常見了,總有些忍俊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