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聞言微怔,他隻感覺此事有幾分蹊蹺,探春的婚事向來是被王夫人拿捏在手裡的。這先頭傳出探春被薛家看中,他遣人探聽了,也隻是返來稟報是那薛家的呆霸王硬闖進賈府裡,駁了老太太和二太太的麵子,二太太看在一場親戚的份兒上,不得已才讓探春頂了這薛蟠的肝火。
“你嫂子說得恰是這個理兒了。”賈璉皺著眉,想到這老太太慣來就偏疼二房,這幾年冇少給家裡添堵,內心就老邁的不痛快。又想到本身和林家的乾係好不輕易和緩些,大房也日漸有好起來的勢頭,今兒個一鬨,又是幾日的不舒坦。這麼想著,口氣裡不覺便帶了幾分出來,隻道:“要我說,也是自個兒心太大,變著法兒地折騰。這倒好,便宜半點兒冇占到,反倒把自個兒的名聲給賠了出來。要我說,也是構造算儘,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王熙鳳嗔了賈璉一眼,回過身卻對賈環道:“環兄弟,我和你璉二哥都是想家裡好的。你也曉得,老太太年紀愈發的大了,現在很多事也做不得主。二房又是二太太主持中饋,將來探丫頭嫁到薛家,少不得要看薛家人的神采。你還是好生讀書,將來掙個彆麵,也好要你姐姐挺直了腰桿子在夫家做人。”
林澤忙欠身說:“微臣不敢當此佳譽。當年父親乃是欽賜‘探花’,文采飛揚,世難有匹。微臣螢火微光,豈敢與父親一爭高低。”
“這話我倒是未曾推測。”王熙鳳聽完賈璉的這些話,也是一愣,隻道:“我疇前都說,林表弟風景霽月般的人物,自是不肯走下賤的。隻是他做便做了,竟是半點都不肯推委,委實要人佩服。”
賈環點了點頭,隻是他還冇到掙功名的年紀,探春卻已經是嫁期將近。現在內裡的謊言傳得沸沸揚揚,真真假假早不成辨。他不信薛蟠竟冇聽到一點兒風聲,若照平常,隻怕已經打上門來好一通鬨騰。現在薛家隱而不發,這纔是叫賈環最擔憂的處所。倘或薛蟠強捺住心頭的肝火,隻怕探春嫁進了薛家,也是冇好日子過了。
林如海聞言,朗笑出聲,笑罵了一聲:“你這猴兒,滿口渾話,愈發惡劣了。”貳心知林澤是會錯了意,皇上說的“父親”,隻怕是說的他本身,隻是林澤這般會心,於林如海來講,倒是舒心高興得很。
賈環內心早已經信了七八分,這會兒聽王熙鳳說到這句話,心中更是悲慘。想到探春一貫是要強慣了的,在家管家時,連趙姨娘和親孃舅的臉麵也要踩在腳下立威名,她那樣剛烈的性子,用王熙鳳的話來講,那裡是能等閒就叫人擺佈的,隻怕老太太有這個意義,透了口風給探春,探春自個兒也故意,這才一拍即合,趕上門去給林姐姐添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