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也不管賈母和王夫人的反應,獨自拉了跪在一旁的趙姨娘一同出了上房。
賈母被邢夫人這一通說下來,內心更是堵得發慌。她著人去請賈赦,原也是想著大房的人一併來聽著,如有甚麼難處,好歹大房也能出些力。誰想賈赦壓根兒冇來,另有邢氏,原是個拎不清的木頭人,這幾年卻愈發的聰明起來,她藉詞想要給賈赦扣上一頂不孝的帽子,誰想這話在邢氏的嘴裡打了個彎兒卻成了她這做母親的漠不體貼兒子死活來了!
說罷,便將目光看向了王夫人,見她緊抿著嘴不甘心腸退到一邊。這才緩了緩語氣,向賈政道:“今兒個是探丫頭的好日子,本不該說這些。隻是寶玉這孩子,你一貫是曉得的,姊妹間的情分向來他看得極重。疇前在家時,他同三丫頭的豪情本就最好不過,今兒個見她出嫁了,內心如何捨得。竟是自作主張地偷跑去看探丫頭了,隻是遇著了柳家大郎,一番吵嘴不提,竟還動起手來。”
未幾時,便有小丫頭打起了簾子,通稟說:“二老爺來了。”話音未落,賈政已經邁進了門裡。
賈政愣了一愣,“到底是如何回事?”
賈政才聽賈母說到第一句,眉頭便已經皺得死緊。待聽完這一番說辭,心中早火冒三丈,隻瞪著一雙眼睛四周看了,怒喝道:“混帳,不知禮數的東西,這會兒定是惹了禍事躲起來不敢見人。來人啊,拿寶玉來正房說話!”
他本就不希冀這孽障給本身掙些甚麼臉麵,隻盼著他莫要使得家屬蒙羞也就是了。誰想千防萬防,還是防不住這孽障的言行舉止。那柳家既是薛府的座上客,隻怕也有些來頭。賈政內心仇恨難言,再看賈母一心護著寶玉,便是再多的非難也是無用的。心中鬱結難抒,便伸手告彆說:“既是如此,明日兒子命人備了厚禮親身去柳府告罪,隻盼著他們不要究查便是了。”
一番話唬得賈政趕緊跪伏在地,痛哭道:“母親如何說這些話來傷兒子的心。左不過是為著寶玉不爭氣,兒子焉有不盼著他好的事理。隻是眼下他定是犯了大錯,母親一味包庇,可外人卻不會輕饒。兒子內心惶恐,隻怕愧對祖宗,求母親包涵,切莫再說要歸去金陵的話來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賈政這時已會過意來。
但是本日之事,聽賈母此時說來,竟是小事。可想到賈母夙來最疼寶玉,隻怕是唯恐他吵架寶玉,故而坦白了些事情罷了。想到此,賈政臉上神采陡沉,看向王夫人目光如炬,“我竟不信,莫非他平白去了後宅,那柳家相公也是個不知禮數,上來就打的不成?你給我照實說,倘或砌詞抵賴,彆怪我翻臉無情!”說著,冷哼一聲,“以後若我曉得了甚麼,便是打死他,也不準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