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笑道:“恰是呢,你也去罷,不必過來了。”邢夫人承諾了一聲“是”字,遂帶了黛玉與王夫人作辭,大師送至穿堂前。
賈母隻笑道:“這值甚麼,忘了便忘了罷。”
林澤便讓搶先出去的青梅親身去翻開了。隻見第一口箱子裡,放著一尊丈高的綠玉觀音,慈眉善目,神態寧靜。上麵又有一隻老沉香木做的柺杖,上麵刻得是南極仙翁賀壽圖紋。再上麵放的是四時衣裳各有兩套,其上刺繡繁複,紋路吉利,賈母隻瞧了一眼便笑道:“如許多的東西,難為你們小孩子家家的大老遠帶了來。”
林澤隻笑了笑,青梅便又翻開了另兩口箱子,一口內裡放的是一套瑪瑙頭麵,一套翡翠頭麵。另有四時衣裳各兩套,也是和賈母一樣精美的繡活兒。
黛玉一聽,神采驀地一驚,心道:是啊,母親纔去了多久,這老太太口裡說著“所疼者唯你母親一人”,可瞧著這府裡,穿紅著綠的,丫環婆子們皆是如此。再看那王熙鳳和賈寶玉,活像是怕彆人不曉得他們繁華素淨普通,穿得幾近要炙烤了人眼睛!
賈母笑道:“你不認得他,他是我們這裡馳名的一個地痞敗落戶兒,南省俗謂作‘辣子’,你隻叫他‘鳳辣子’就是了。”
賈敏定睛一看,見此中一個笑容暖和觀之可親,另一個麵貌清麗自有態度,心下悄悄一驚,又聽她們存候見她們行動,心中更是迷惑,隻問道:“兩位嬤嬤是?”
待得林澤和林瀾二人到時,已有多人在此服侍,見他們兩個來了,忙讓他們退席。林澤隻說眾位姐姐mm的都在這裡,他一個男孩子卻不好一起。說得賈母也笑了,隻笑道:“你們纔多大呢,很不必學那外人說的。有甚麼可避的。”一時,賈珠之妻李氏捧飯,熙鳳安箸,王夫人進羹。賈母正麵榻上獨坐,兩邊四張空椅,熙鳳忙拉了黛玉在左邊第一張椅上坐了,黛玉非常謙讓。
黛玉正不知以何稱呼,隻見眾姊妹都忙奉告他道:“這是璉嫂子。”
待進了屋子,便見白果和白芍早在那邊迎著了,又有甘草拿了一大把錢,挨個兒地分給了送人過來的嬤嬤,喜得幾個嬤嬤眉開眼笑的,想到林家本日抬來的那一口口箱子,又摸摸手中的打賞,更感覺林家脫手風雅。
這崔嬤嬤是甚麼來源,賈母心中早已經明鏡一樣,眼下見她隻是淡淡一筆略過不提,心中暗驚的同時,又看向那沉默不語的沈嬤嬤。見她容色清麗,又是崔嬤嬤側重先容的,心道怕還不止如許的來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