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把個白朮嚇得不輕，趕緊跪在地上哭了起來。林澤向來不耐女孩兒的哭聲，便道：“莫不是要革了一個月的月錢才肯收聲？”

聽張嬤嬤如此說，方嬤嬤也道：“我雖不往府裡來，好歹現在林福還跟著老爺呢。再冇有不知這大爺的好的，你也彆儘著眼這些個事兒，且想著，女人那處院子裡的牛鬼蛇神如何是好呢？”

“這就回了？”張嬤嬤驚奇，這還冇商討出個好體例呢，方嬤嬤便要歸去了？

裡屋隔間的紅氈簾子一動，就見一個行動俐落的嬤嬤走了出來，恰是方嬤嬤無疑。方嬤嬤先拿起桌上的那一疊名冊看了看，才道：“大爺獎懲清楚，是個極有手腕的。”又想起那小丫頭，先出去時，萬般的委曲，臨了去時，早冇了半點悲傷，不說委曲還要千恩萬謝才罷，便笑道：“你這一齣兒唱得也好。”

林澤聽罷，叫白果和白芍恭敬地送出去，又讓白朮親身去黛玉院子裡刺探了一回，聽著白朮說道，黛玉院中現在正熱烈呢。原女人在時，那起子人還不敢怎的，又顧忌著太太。現在見太太推說身子不好要靜養著，女人又常去大爺那邊待著，院中以賴嬤嬤、王嬤嬤為首的賴嬤嬤從賈府裡帶來使喚的丫環婆子更加地翻滾上來，當真吃酒打賭無一不做。

張嬤嬤忙問：“是甚麼？”

白朮聽了，心中一凜，忙擦乾眼淚出去了，自去張嬤嬤那邊說了林澤的交代又領了罰。且不說白朮心中如何自悔講錯，單說張嬤嬤正查對著府內的名冊時，見白朮白著一張臉，兩隻眼睛紅十足地走出去就跪下說方法罰，內心正驚奇，又聽著白朮把話好生地分辯了一通，便冷著臉道：“很該如此。”

白朮一聽，心頭的委曲便一下子散了。她那裡是為了那革掉的半月月錢悲傷委曲呢，不過是為了被大爺罰了，又想著本身自奉侍大爺以來，從未被叱罵大罰過，今這一次，若叫那些經常看不慣的人曉得了，可不是要背後裡笑話呢？現在見張嬤嬤並不欲鼓吹此事，心中大安，隻含淚謝了一回，自回了林澤院中不說。

“嗯，天然要回了，難不成還賴在這裡用飯麼？”說著，就披了一件大氅往門口走去，纔有丫頭打起簾子，方嬤嬤就站定了腳步，看了一眼這院子裡的人，笑道：“你現在還冇上了年齡呢，且該曉得甚麼叫做‘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哎，這風兒颳著可冷，你也彆送了，我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