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便拿著畫退下,留林澤一人坐在那邊發楞。等回了房內,長安才長歎了一口氣,歎道:幸虧我早一步把畫送去了主子那邊,這幅不過是他後到臨摹的罷了。固然小主子此次是冇一怒而起毀了畫,但是說不得那幅真跡在此,小主子會竄改情意。一想到小主子那雙清澈的眼睛含著怒意的模樣,長安縮了縮肩膀。
林澤一看他有些支吾的模樣,心頭一凜。莫非是顧致遠畫的?如果顧致遠畫的,長安身為顧致遠的舊仆,如何能夠出售舊主呢。固然,這並不能算是出售。想了想,林澤轉而問道:“你之前在顧家做事,清……顧少爺敬愛丹青?”
長安卻道:“我自進了顧府,就一向在顧少爺身邊做事,從冇有念過書上過學,也未曾學過畫畫的技藝。”這話說得很有些模棱兩可。他進了顧府後,為了不惹人重視,除了需求學習的拳腳工夫,其他統統都再冇有碰過了。可在進顧府之前,他可學了很多啊。但是,這話他卻不能對林澤吐實。
見長安要開口,便笑著打住他的話頭,道:“你也不準蒙我,到底是看了還是冇看,我隻找人一問便知。”長安便低頭不語,林澤又道:“我平素最厭大話連篇又愛欺人的,實話縱再不好聽我也能受著,可謊話非論說得有多美輪美奐,畢竟水中月鏡中花,一場空歡樂罷了。有甚麼意義呢?”
長安聽得鬢角冒汗,隻跪在地上道:“求大爺明鑒,這畫並不是我畫的!”
林澤笑了笑,隻轉動手裡的茶碗。他不開口,屋裡又冇有旁人在,白果、白芍幾個曉得林澤本日要汲引小廝,避嫌也不在這裡奉侍。此時,屋內一站一坐,一忐忑一閒適,都冇有聲響。就在長放內心有些不安的時候,林澤俄然把手中的茶碗狠狠地往桌上一放,清脆的聲響把長安狠狠地嚇了一跳。昂首,就見林澤一雙清澈烏黑的眼睛裡包含著深沉的怒意,還不明白到底那裡做錯了惹怒了小主子,就見林澤嘲笑一聲從懷中扯出一卷畫紙來。
“本日就散了吧。”見世人都散去,唯有長安和長寧仍站在廊下,林澤便道:“本日我並不籌算出去,你們也先去安息罷。”又對長安道:“你且留下,我另有話講。”
長安躬身道:“蒙大爺不棄,長安天然極想再學的。”如果他把工夫學好了,今後庇護小主子也必然更得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