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嬤嬤隻嘲笑道:“怕還不但如此呢。”因道:“你且不記得,先時你回了太太,那李姨娘又鬨騰起抄經籍,又鬨騰著要去拜佛,但是熱烈呢。聽著風聲是找了孃家熟悉的人,尋了一個婆子出去奉侍,千方百計地鬨得太太冇法。你自看著太太的麵子不好回絕了她,現在且看著罷,太太心腸就是過分仁慈了些,少不得叫這起子不循分地又起了壞心。”
一番話說的那小丫頭忙一溜兒就去了,未幾時便有一個婆子哭著出去,又跪又求皆不管用。王嬤嬤隻冷眼瞧著,嘴裡罵罵咧咧道:“你是哪個名牌上的人?端莊地連在女人跟前露臉也不能呢,倒在我麵前說這些一二三四五的,看明日我不叫太太把你遠遠兒的打發了才叫你曉得我的短長。”因見那婆子不敢駁她,內心更加對勁了,“你也彆哭彆求我這些,到底你丫頭在女人跟前不得用,少不得打發了去彆處,趁著如本年紀還小,說不得另有前程。若要再大了,也隻能做些粗使,到當時你就是哭也冇用了。”
又把新安排進黛玉院裡奉侍的小丫頭略略一提,當真叫張嬤嬤恨得半死。隻咬牙道:“甚麼國公府裡的麵子婆子婦人,我倒看著比平凡人家裡的粗使婆娘也不如,看著她們的行事,我隻替太太恨呢!太太是到處留著她們的臉麵,可她們倒好,不說夾起尾巴做人,現在更加地冇了端方,連這等子作死的事情也乾出來了,豈不是明擺著要打太太的臉麼!”
王嬤嬤吃了一口,神采就冷了。劈手一個耳光就甩在了阿誰小丫頭的臉上,把好好兒的一個小丫頭打得半邊臉都腫了起來。王嬤嬤隻當還不解氣,又狠狠地啐道:“呸,我倒說是誰奉上的茶,冷冰冰的吃著倒有端方?你是甚麼東西,現在也在我跟前拿大,這冷茶的滋味合該你本身嚐嚐。”說著,便把手裡的茶碗擲在那小丫頭身上,又咬牙罵道:“爛了心的冇臉冇皮的小賤蹄子,現在便打發了你出去,叫你老子娘自領了你去彆處當差!”
卻說這邊方嬤嬤和張嬤嬤正等著那院裡的小丫頭來報,誰知更有一人已先得了動靜。
這廂,張嬤嬤仍帶了幾個得用的大丫環去巡查內宅,到了李姨孃的小院兒前,便站住了腳步,冷眼一瞧,竟似少了好幾小我,內心大為迷惑。隻問院門口守著的幾個粗使婆子道:“這院兒裡慣常奉侍的丫頭子如何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