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剛傷了薛蟠,四肢早因先前和薛蟠的一番掙紮失了力量。此番又是鼓足了勁一擊即中,見薛蟠倒在地上打滾,內心也很驚駭,到底心底良善不忍,故而往外去,也想找許大夫解燃眉之急的意義。未承想,才傷了人,腳下就一個踉蹌幾近顛仆,冷不防卻被一隻胳膊大力攬住。林澤正要呼聲,唇上就有一隻手捂住,隻覺這手冰冷沁骨,還帶著幾分顫意。
那人唇瓣一動,正要說話時,就聞聲院內俄然喧鬨起來。
“你是如何回事!”
聽了這一聲鋒利昂揚的叫喚,林澤抿唇一笑。這可不是他的錯了,惡人自有惡人磨,倒怨不得他!一時表情大好,便笑著轉頭對那年青公子笑道:“好戲看完了,我們且走罷!”
“嗷啊――!!!”
薛蟠聽了,立即把林澤的手抬起一看,隻見手腕上一圈紅腫,可不是被他用勁握住才弄成的麼。當下又愧又惱道:“都怪我勁太大了,好弟弟千萬彆惱我。”
“唔――”
誰知,那人卻冇有行動,隻在攬住林澤以後捂住了林澤的唇口,腳下一轉,幾步的工夫就懷帶著林澤轉過一處小屋,往前麵站住了。
“好弟弟,你如何不說話?”薛蟠親了一陣,便又直了身子,看著雙唇緊抿不肯說話的林澤,大笑道:“我曉得啦,好弟弟你必是內心不美意義纔不肯說話,這又有甚麼呢,哥哥自會好好疼你的。”
顫意?
那薛蟠年紀雖不過八.九歲,然因家中老孃寵嬖,又是獨子,天然愛寵。薛父雖欲峻厲教誨,畢竟不能,隻把一腔心血儘數往女兒寶釵身上種植,對這不開竅的兒子卻不大肯管,一應事件隻讓仆人照看,言明不準胡來,若出大事需求狠狠經驗一頓。這話說得雖短長,可薛蟠此人那裡肯依,一日裡若不肇事,反倒讓人稱奇。又因他身邊小廝仆人俱是年紀十四五歲的,哪方麵不精通,就是人事也大有人帶了薛蟠去嘗試,故而薛蟠在情.事上曉得的甚早,且葷素不忌。
林澤正怔愣時,就聽得前麵不遠處傳來一聲又驚又怒的大喝,細辨其聲,恰是許大夫。林澤內心一驚,正要行動時,身後那人卻低低地俯在他耳邊道:“噓,且聽著。”因他的聲音又輕又小,靠得卻極近,林澤心中本就嚴峻,此時聽他靠在耳邊說話,不由地臉上就紅了一片,怕身後那人瞧見笑話,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常日裡你再如何荒唐總要有個分寸,現在弄成如答應如何辦!你且自和你老子說去,少不得要捱上一頓毒打。”許大夫說著,臉上怒意清楚,眼中卻暗含擔憂。見薛蟠額頭汗珠直滾,一張臉漲得豬肝一樣,心中不忍,往前一看,狠狠地罵道:“不費心的小牲口,竟鬨出這麼一齣子事來,就是去公堂辯白又能如何!”一時又罵道:“甚麼不三不四臟的臭的都往本身屋裡拉,你纔多大的人,就想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