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楷忙道:“那裡那裡!隻是我在家裡半點未曾聽到過這個事兒。現在他後腳追前腳地趕來,我也不敢說不是為了給世叔拜壽,但到底也,到底也……”含混了兩句,到底冇出來。
謝楷橫他一眼道:“我是真憂愁,你又來笑話我。莫非你不曉得當年我混入那琴娘子的畫舫,就是他來拎我回的家?那一頓好揍,就想起來背皮、大腿都還發疼,換了你能不怵?”隨即又歎口氣,道:“我是比不得你,有個好哥哥,從小憑著你指到東不走向西,甚麼鑽山鳧水、爬樹上屋,堵老鼠洞、捅長蟲窠、掏老鴰巢、熏馬蜂窩,眉頭皺也不一皺地就去,那裡還會加一個手指頭?”
謝楷恍然,又問:“那他拜壽的話,又如何說?”
章回點點頭,就不言語,一廂深思起謝家這位長公子:雖未曾會麵,但平常也聽謝楷提起自家堂兄。這謝極謝運樞較謝楷大了十多歲,乃是謝家長房裡頭出宗子、承嗣嫡孫,自幼就端重威沉。謝楷幼時得長輩寵嬖,率性肆意,獨占這謝極,每見他妄為必脫手管束,幾次一來,倒教謝楷見了他比見了本身生父還怕。及至謝極趕考進京,杏榜落款,先在六部行走,再放了安陽縣令,謝楷才得了幾年安閒。厥後謝家老太太病故,謝極歸鄉守孝,但此時謝楷也被送到明陽書院,兄弟兩個並未幾見。隻是幼時積威尚在,謝楷每說到這個堂兄,畏敬之情猶自難掩。章轉意裡想了一遍,俄然問:“這謝家大少爺孝期是客歲滿的,本年該起複。可有動靜任到那裡麼?”
一時到家。門上候的人接了他兩個,就跟章回稟告道:“望大爺和由少爺已經家來,先纔跟大老爺在清熙堂會客,這會子往野馬堂去了。顧家大爺和他家甥少爺是跟望大爺一起來的,現在都在那邊。範姨奶奶也帶了三蜜斯來,大奶奶已經請到澄暉堂老太太跟前。”
章回見他這一番說話行動歉意甚誠,肝火也消了七八分,道:“罷了。歸正我也管不著你。”一邊說,腳下往澄暉堂轉去,一邊又問:“你可見過我曾祖母了?”
一時到野馬堂即章望書房,見章望、章由、顧衝、謝楷都在,客座主位上一名男人,三十4、五歲年紀,錦袍繡服,描述雋麗,神情端肅:章回就曉得是謝楷的堂兄,謝極謝運樞了。忙上前見過,又與父兄等施禮,然後便恭恭敬敬立到一旁。不幾息,謝楷就小步兒一點點蹭過來,咬他耳朵道:“總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