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天下父母心,沉思熟慮為婚姻。姑母善心結良緣,貴女卻願上雲青。
賈母攏了攏頭上的抹額,“這話非常,隻是你也過分了些。現在元春都十六了,但是再不能留了。這些事兒本來自有你們做父母的去操心,隻是你既跟我說了,我這個做祖母的少不得幫著相看一番。現在都城裡適齡的,數來數去也就那麼幾個,跟我們家熟諳的確切未幾。隻是你該早些說纔是,正月裡請年酒的時候恰好是個項目,現在可上那裡找這麼個名頭去?”
賈母抱著小銅爐,斜倚在炕上,因隻要她們婆媳二人在,這話說的也直白的很,“要我說,早些年胡家二公子就不錯,你偏不肯意,嫌人家家世不敷出挑。可兒家轉頭就聘了趙侍郎家的女兒,現在連孩子都有了。我們家雖說是國公家,可這爵位是垂教員的,元春能嫁到胡家如許的人家,已經是攀附了。”
唐氏和林如海對此都冇說甚麼,這個孩子獨一的缺點便是姨娘所出,現在如許,倒也好。
王夫民氣中不快,賈政官職不高,多年無升遷,已然讓她有些上麵子,等閒未曾提起。這些年管家下來,她也早已把本身當作了端莊的寧國府的女仆人,就等著送走老太太便能夠掌管家業。現在老太太這麼一說,王夫人的臉上天然欠都雅,隻是她向來是個溫良恭儉的,便笑著順著老太太的話說道,“老太太說的極是,原是媳婦兒年青冇經曆,元春又是我獨一的閨女,是以未免有些抉剔。媳婦兒也不希冀給元春找一個像她林姑父那樣出挑的人物,隻是到底這出身、操行不能太差。一則與今後府中女人們說親有礙,二則也讓人小瞧了我們寧國府。”
林如海全然不管這些,喜滋滋的帶著一家長幼登上了北歸的大船。比起來時的重擔在肩,前程未卜,現在能夠算得上是功成身退,且收成頗豐。隻是可惜冇能把那位癩頭和尚找到,卻成了林如海的一件苦衷。
蘇姨娘到底冇能撐疇昔,留下兒子,就這麼走了。
賈敏現在睡得好,吃得香,氣色也比之當日好了很多。見到這位一貫疏離的二嫂子,也歡暢的拉著她說話,“二嫂子在家忙得很,如何有空過來了。我纔剛還說呢,今兒另有些東西要清算,明兒就去給母親存候,偏你今兒就來了。家裡都還好?母切身子可還結實?我傳聞珍哥兒的媳婦冇了,倒真是可惜了,那樣出挑的人物竟是個福薄的。”
都城裡頭,賈母正叫了王夫人一道在籌議元春的婚事。元春乃是王夫人所出,又是獨一的女兒,常日裡也是各式寶貝。早幾年她便已經開端在相看京中的青年才俊,可惜不是家世不敷就是品德不可,挑來挑去也冇有個像樣的。這麼一擔擱,便把女兒擔擱到了二八韶華。如果本年再不能定人家,想要找個好夫君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