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祁收斂了臉上的笑,將茶碗放下,“你說的不錯。可見這天子,也並非有多好,竟還比不上有些人家的場麵、用度。像甄家,或是你嶽家,便是家裡有頭有臉的主子們,也能吃上禦造的糕點或是得些進上的珍品,可見他們如許的人家裡頭多得是這些玩意兒。”
“如許看來,真要早作籌算了。我到揚州時候也不長,還未曾查得細心,不過想來您那邊有更詳細的。不說其他,僅就姑蘇和江寧兩處織造,淮陰的漕運,再加上之前的鹽運,哪一個甄家冇有插手,想來現在也賺夠了。”林如海說著就要起家,那些東西他都已經清算過了,就藏在書房裡。
君祁依言,悄悄地撇開茶葉,抿了一口,公然是齒間留香,細細咀嚼,更有一股甜美,回味無窮。“了不得,竟是比宮裡頭的還要好,香氣更濃烈,回味也更甜美。”
林如海歎道,“這些家屬,祖上也是有功之人,拚了命掙來的勳爵,倒是讓兒孫享了福。隻是幾輩子下來,有那不懂運營的便坐吃山空,懂運營的倒是四周追求,欺上瞞下,比之啃祖宗的竟是更加無恥。縱使高樓華宇,雕梁畫棟,畢竟要敗在兒孫手上。”
他本日一早才趕到揚州,因覺著一身風塵仆仆的太失威儀,特地在一家堆棧住下,稍作歇息。梳洗換裝以後,才帶了兩個侍衛找上林府。一向到坐在林府的書房裡,君祁纔開端擔憂,如果如海問他為何呈現在這裡,他該如何答覆?反正想不出甚麼好藉口,君祁便發明如海已經到了書房外頭,卻不知為何止步不前。撐不住把人叫了出去,看到他還能行走自如,這纔算是真正放心了。且如海比他設想中更加驚奇,乃至於甚麼都還冇問便被他先問住了。
出得房門,君祁問太小廝得知林如海現在是在主院前頭的內書房養傷,並不在後院,便歡暢地自個兒往內書房去了。現在聖駕在往金陵的路上,他的行跡等閒不能泄漏,也就隻要勞煩如海每日陪他消磨光陰了。
君祁照著如海的指導去取匣子,一邊說道,“拿捏著辦唄,找一兩件不大不小的錯處打壓下去便是了,有牽涉的先記取,今後再算。憑他是誰,王子犯法與百姓同罪,莫非還因為這個就放過他不成?”翻開櫃門便看到一左一右兩個匣子,一小一大,因問道,“是大的這個,還是小的?”
林如海這才驚覺本身竟忘了那邊頭另有一個匣子,恐怕這見不得人的東西被他看了去,忙道,“小的阿誰,小的阿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