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可不管他們,他一向在擔憂沈家到底會不會有人來。偏生這麼多人出來了,還是不見沈含章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焦心。他這幾日想了很多,愈發感覺西北軍防比之江南更要緊,如果能早日處理對現在的局勢甚為無益。是以,沈含章他是必然要拉攏的。
而現在的後院,才真恰是熱烈不凡。幾家王妃誥命圍坐一堂,不管是有了年齡的,才為新婦的,都圍著一個奶娃娃轉。黛玉明天穿戴大紅金線繡百花胡蝶小襖,更顯得唇紅齒白,小小的身子窩在奶孃的懷裡,小模樣真是敬愛得緊。
奶孃將黛玉放在桌案之上,隨她去抓取。男客們坐在前頭,女客們隔著屏風坐在背麵,都悄悄的等著她行動。小黛玉倒是不怕生,被這麼多人盯著也不怵,咧著嘴把小手往嘴裡塞。林如海也不嫌女兒給他丟人,小聲哄著她去取些東西過來。黛玉一見父親靠過來,伸著兩隻胳膊就要父親抱。林如海隻好持續哄著她。眾來賓那裡見過林如海這副模樣,有些靠近的早已忍不住笑了出來。黛玉見父親不抱她,撅著小嘴,含混不清的說了幾個字,就調轉方向,撅著小屁股往那堆物什爬。
那北靜王妃和王太妃本來還心疼水溶,一味的求著北靜王對水溶放鬆些,彆把孩子給逼壞了。可現在這麼一來,倒是歡暢了很多。她們可不管現在水溶還隻是空口口語,孩子本身想要長進勤奮就是件天大的功德。北靜王也總算是鬆了口氣,如果連林大人都何如不了自家的臭小子,他可真是束手無策了。
又過了兩個時候,來賓連續來了。前頭林如海帶著水溶、賈璉另有唐家的兩個小子,背麵有唐氏帶著侄媳婦兒,一塊兒接待來賓。公然水溶最是惹人諦視,很多人都忍不住跟身邊的交頭接耳,密查動靜。疇前可冇傳聞林家跟北王府有甚麼友情,現在北王世子以仆人之姿呈現在林大人令媛的週歲宴上,可真是耐人尋味。
林如海自第一堂課便給了這位從小在蜜罐裡泡大的小世子一個上馬威,言道講堂之上隻要師生並無君臣。水溶原不在乎,但下一刻便被戒尺打了手心。他立時便不敢再猖獗了,直忍到下了課回家,纔敢跟母妃撒嬌,死活不肯再去。那裡曉得北靜王一聽到他不肯再去了,怒髮衝冠,若不是他母妃攔著,竟是要動了家法。北靜王說了重話,如果水溶被林大人趕出師門,便也不消進北王府的大門了,連王太妃說話也不頂用。是以水溶是真的怕了,今後都恭恭敬敬,再也冇有疇前那些奸刁拆台的事。最首要的是,林如海同之前那些個儘是陳腐酸臭的老學究分歧,常常講課都能讓水溶不自發的聽他的話。不太短短幾天,水溶便有豁然開暢,醍醐灌頂之感,發誓要做出大學問來。